沈知味被逮捕了…以“妨碍事故现场”的罪名。
“vieni fuori!(出来吧!)”狱卒打开牢门。
里边半天没有动静,ivy抬脚走了进去,看清靠坐在墙边的的人,径直走了过去。
“pronto(喂),” 没人回应,ivy踢了踢她的的右腿:“ sei sordo(你耳朵也聋了是吗?)”
“…quindi e'quella la donna?(就是那个女人?)”ivy脸上出现一抹异常灿烂的笑:“那可真是不幸啊!”
“闭嘴。”
“呵,”ivy也不催她了,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缓缓开口:“差不多得了,谁允许你画展还没结束就离开的?我能容忍你一时,但你也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情。”
昏暗潮湿的房间,只有一扇狭小的窗子透进一丝丝光线,没人喜欢这样的地方,可ivy喜欢。贪婪的视线,游走在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似乎可以透过衣服的布料,如同欣赏一件绝世的艺术孤品。
然后,下一秒,ivy极其不满地皱起了眉头。因为他看见那个女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猛地站了起来,抓住他的肩膀喊道:“…对!还不一定是她呢!对对对!对…”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实在让人不爽啊。
ivy垂下的左手握紧了拳头,“你们中国有句老话:不见棺材不掉泪。”
“我只知道,眼见为实。”
医院
门口的护士是个刚来的实习生,还没有见过这么脾气暴躁的“家属”:“l'ospedale ha delle regole per proteggere la privacy dei pazienti…(医院有规定,需要保护患者隐私…)”
沈知味一声不吭。
ivy活动了下腕表,踱着步子上前:“bella signora, devi promettermi che vogliamo solo dare un'occhiata.(美丽的小姐,你应该答应的,我们只是看一眼。)”
ivy的五官立体,一副桃花眼生得好看极了,配上一头金发,无端显得魅惑。
小护士一时间看得脑袋发空,只能听见脸旁让人浑身酥麻的嗓音:“inoltre, cosa ne pensi di lui~disperato.(何况你看她的样子嘛~绝望。)
一直沉默着的沈知味开口:“e'il mio amore.”
……
犹豫再三后伸出手:“questo è cio che i morti hanno。(这是她的东西。)”
一个化妆镜,一个黑色发卡,一张书店收据。
“e questo, mandato dai passant.(还有这个,是路人送过来的。)”说着递过来一部手机。
没有密码锁,谁都能轻易打开。屏幕上憨睡着的,是一只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胖橘。
“好丑。”ivy鄙夷。
沈知味笑了,将手机牢牢地扣在胸口…是她!是她…
“no!signora, non puo'!guardia!guardia!(不!女士你不能这样!警卫!警卫!)”
两个高大的男人冲进来一齐将她死死拉住:“sta'zitto!(安静一点!)”
沈知味回头看着ivy,眼神空洞,嘴里是不停地哀求:“拜托…”
ivy缓缓走来,伸手阻止了警卫的动作,然后……左手抡拳狠狠打在了沈知味的肚子上,笑着问她:“醒了吗宝贝儿?醒了就跟我回家…”
以为他会帮她?笑话,ivy巴不得她越疯越好!
……
车子缓慢地行驶在漆黑的夜里。
“咔—啪嗒!”
?
“pazzo!沈知味你到底想干什么?!”坐在主驾的ivy忍不住破口大骂。
刚刚都看见了什么?她竟然想把车门打开?在高速行驶的路上?
大惊小怪,门不是早就已经被你锁上了吗,“有只虫,想进来。”
xx“疯子…”
到底谁才是疯的那个?
沈知味看着他嘴角难以掩饰的笑,默默闭起了眼睛。
太坏了!不可饶恕……
车子即将行驶到房前,沈知味紧闭着双眼…突然眼前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沈知味艰难地撑起眼皮,车窗外的远处:白薇站在门口的台阶上,抱着毯子等她回家,树影划过…漆黑一片的夜。
梅可安已经像往常一样休息了。
ivy最先下车:“自己走,还是我抱你下来?”纤细修长的手被人打到一边。沈知味下车,没有片刻回头地走进家里,转身把门锁上。
门口响起拍打和咒骂的声音,黑夜里令人毛骨悚然。
…沈知味上楼,每走一步,脚重如铅。
来到熟悉的房间前面,沈知味握住把手,很久没了动作…
雨滴趴在窗上,沈知味坐在地上。有风在吹,这是个寂静而凄冷的雨夜。
她在想什么?大概像…白薇是怎么来的?想说的是…11622公里,白薇是怎么坚持下来的?还有啊…白薇社恐来着。
沈知味低着头,没有注意,虚掩着的房门缓缓打开。
她在想什么?废物不该活着。
窗外的雨很大,这是她最爱的天气,太好了,这再好不过。
“铃铃——”床的位置传来一阵细小的声响。
“谁!”靠窗的位置响起一阵沙哑的嗓音。
“铃铃—”空气中只剩下铃铛缓缓停下的余声。
“是…你吗?”没有喊名字,沈知味踉跄着冲过去,她的铃铛还在…她就站在铃铛旁。
下意识伸手,却在指尖即将触碰脸颊的那一刻堪堪停住,颤抖的一瞬收回到额前,沈知味跌坐在床边,笑着哭了:“算了。”
黑暗中,四目相对,沈知味笑着哭,哭着笑,就是没有说话,白薇也蹲下来,坐在地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屋外的大雨停止了呼啸,久到哭泣的姑娘进入了酣睡,久到清醒的身体变得冰冷僵硬…白薇这才站起身来,一瞬间昏眩过后,走到沈知味身边。
双手从腋下穿过,费了点力气把她抬到床上盖好被子。
像是睡梦中的感应,沈知味一把抓住白薇的左手,牢牢地攥在掌心,一点点温热融化。
“唉…”像是极其无奈地叹息,“就这么害怕吗?”
虽说黑暗,却能清楚地看到她脸上痛苦无比的表情。手上的力度没有丝毫减轻,攥得人生疼,就好像,她们牵着的双手,从未分开。
白薇轻轻抚摸她的眉头,低声细语:“不要有负担,能见你一面,我已经很满足了。”
禾姨,对不起了。
好容易抚平一些的额头,俯身印下浅浅一吻,“晚安,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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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也不是想要伤害你,它们只是本能地趋向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