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音抬眼,理所当然地比划,“他说是去找治我嗓子的药。”
公孙誉听罢,稍作沉默,怀疑地问,“你……真的相信他是为了找药吗?”
绵音迟疑,“为何这么说?”
“他应该知道你父王召遍天下名医也徒劳无果,而且为何不早去找,偏偏要等到这时?”公孙誉神色严肃。
他的话在绵音听来有些不舒服,蹙了蹙眉问,“你……究竟想说什么?还是说你的人查到了些什么?”
“夷平西豹国、拒与千国结盟对付周国,这些都是他狼子野心的表现不是吗?”公孙誉这才开门见山,“我是担心,他实力强大,终有一日会对千国不利。其实任何妖族国度对人族都是有潜藏威胁的。”
虽然妖族为了终有一日能被人族接纳,加上修炼时那不得伤害人族的成规,所以不会主动侵略人族,但像占夜这种动辄把一国夷为平地的君王,对其他国度来说都是巨大的威胁。
“他——不会这样的。”绵音觉得是公孙誉多虑了。
凭她对占夜的了解,他应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而且他就算再怎么也不至于对她的母国下手吧?
“我在周国的线人来报,他似乎带着手下往周国境内去了,我不得不怀疑他是去找周国秘密结盟的。”公孙誉喝了一口茶,不等绵音答话又道,“别忘了,当初他也是威胁你父王联的姻。”
“……”别的绵音都能反驳,可唯独最后一句她无法反驳,毕竟在她出嫁前,父王也是以担心占夜对千国不利为由劝她联姻的。
沉思片刻,绵音问,“那……誉哥哥有何打算?”
公孙誉定眼看向她,“一试便知。”
“……”
*
占夜在秘密出行一个月又五日后独自回到夜狼国,岩赫由于在回程途中结识了一位相见恨晚的女狼妖,被占夜批准他跟女妖潇洒多几日再回夜狼国,择日成婚。
而当占夜迫不及待回到寝殿见绵音时,却被侍女告知,绵音在数日前随公孙誉一行人去往了千国与夜狼国交界附近的麓湖山庄,且留了一封信给他,信中说她不日便归。
占夜眉头一蹙,领了几名手下就往那山庄赶去。
那山庄虽在两国交界附近,实际上是属于千国境内的。
公孙誉对他来说仍是一个不可触碰的底线,绵音带了灵巧随公孙誉返回千国,这让他不安的内心涌起万千猜测。
他知道公孙誉在绵音心中的分量,同时也对自己缺乏信心,他不知道公孙誉跟绵音有过怎样的交谈或发生了何事,担心他这大半年来的努力都会因公孙誉寥寥数语而毁于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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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po卡住了现在才发得出来,第二章还在修改中,十点半左右应该能发。
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珍珠1600加更)
千国,麓湖山庄。
今日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绵音身着厚重的华服站在回廊的屋檐边伸手接雪,细碎的雪花落在她红嫩的掌心,她捻起一小片雪花放进口中品尝,这雪明明是无色无味的,她却总觉得泛着丝丝甜味。
也许是很快就能见到占夜了,她才觉得这雪是甜的。
分别一月有余,她着实不习惯。
她早就习惯了每晚那个令她温暖踏实的胸膛,他身上好闻又野性的男性气息,他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和那非她不可的情愫。
公孙誉说占夜对千国有歹心,她却不这么认为,可他联姻时的所作所为又令她无法反驳公孙誉,所以答应了陪公孙誉试他,假装被公孙誉挟持,若他为了救她而答应不再与周国往来云云,公孙誉就会放了她,对他郑重表示歉意。
“公主,王上来了。”灵巧在木地板上轻快小跑着来报信,“公孙公子已经在前院和他会面。”
“好。”绵音立马往前院赶去。
等回到夜狼国时,她要想个办法让占夜承认那个赌约是他输了,他应该愿意给她这个台阶下的吧?
麓湖山庄前院。
占夜领着几名手下站在雪地里,冷眼看着站在屋檐下的公孙誉,绵音一出现,他原本紧绷的表情柔和许多,上下打量了绵音一眼,出声问,“你没事吧?”
绵音摇摇头,看向公孙誉,等待他的下一步行动。
公孙誉阴沉的盯着占夜,抬手做了一个“行动”的手势,不知何时已埋伏在院中的数名打扮和巫师相似的人就跳了出来,二话不说就朝占夜一行人进攻。
占夜反应迅速地运起红褐色的妖火,施法杀掉其中一名“巫师”,但那些巫师似乎法力高强,很快就将狼妖手下围剿,雪地里只剩占夜一人。
“这是干什么?怎么打起来了?”绵音上前拽住公孙誉的袖子,着急质问。
“他斩杀千国除妖师,这还不够明显吗?”公孙誉目露厉光。
绵音攥他袖子的手垂了下去,不可置信的瞪着他,“除妖师?”
他竟然带着除妖师?!
公孙誉侧过脸去不看她,“跟一个妖王见面,我不得不带些除妖师防身。”
绵音再转头看向雪地,只见占夜不知是寡不敌众还是除妖师法力高超,身上竟已被除妖师砍了数刀,刀刀见血。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希望占夜杀人,把那些该死的除妖师通通杀光!
“快让他们停下!”绵音朝公孙誉怒目圆睁,激动地比划手势,欲冲到雪地里去,却被公孙誉拦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占夜越来越虚弱,一次次被打倒。
“呲——”
一把除妖尖刃深深捅进占夜胸腹,绵音顿时感觉自己的心跳停了。
占夜吐了一大口鲜血,紧紧握住尖刃的长柄,前额青筋暴起,额角不断淌下冷汗,抬眸瞥向脸如死灰的绵音和一脸冷酷的公孙誉,忽然明白了什么。
尖刃被除妖师猛地拔出,他看见鲜血在自己眼前飞溅而出,胸口传来尖锐的剧痛,却不如他的心痛。
倒下的时候,他看见绵音朝他奔来,嘴上似乎喊着什么,他却听不见。
也对,他似乎从未听见过十年后的她,无论是话声还是心声。
雪地里很冷,但他能感觉到从自己体内涌出的热血正慢慢融化雪地,绵音在他身边跪了下来,颤抖地抓起他的手,她的手跟雪地一样冰,他却再也无力握住,也不想握住了。
眼前闪过无数和她相处的画面,他忽然觉得自己可笑又可悲,满腔热情、一往情深,竟连她的信任也换不来。
他忽然不知道自己对她的执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只知道要最后给自己一个交代,于是朝她张开手,掌心缓缓跃出一道红光,他喘着粗气,嘶哑的声音艰难说道,“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这下,他再也不欠她什么了。
说完,他缓缓阖眼,恍惚中想起了那个赌约。
打赌,果然还是人族更擅长。
她还没有说爱他,还没有为他生孩子
耀眼的红光渐渐消退,只剩丝丝微光萦绕,绵音看见他掌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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