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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青疾步走进来,轻急的喊了声“主子”后,在正与女儿玩耍的雨耳边蠕动了几下嘴唇。
    雨脸上的笑淡淡掩去,他站起身来,一手抱起女儿,一手牵住我的手,对元青说了句:“抱好二少主子,吩咐墨非他们到海边去。”后,便疾步往外走去。他的步伐迈的大,被他牵着手的我只有小跑才能跟的上。
    “出了什么事?我们要坐船去哪里?”自从我来到这个小岛后,便再也没有离开过,今天是怎么了,元青只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他便打算离开了?
    雨牵着我的手紧了一下,慈悲的翦水秋眸里有一丝不安划过。
    的大手却徒然紧了紧。
    “真没意思,我以为你会立马甩开她的手呢,乱伦的女人多脏啊。”
    “是你把我的消息告诉他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他们一对可是由我一手撮合成的,我怎么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因为你的介入劳燕分飞呢?”说完,风慵懒的半眯眼,抬手轻挥,几百个缁衣人举起刀猛地向我们奔过来……
    我们只有二十多个人哪里是这几百个人的对手?要知道蚂蚁多了也能咬死大象,无论武功质量如何,数量多了就是有优势,从人数上来看,我们绝对会是输的一方。
    这个时候,雨自然不能一手抱着女儿一手牵着我的手,他叫了墨非一声又看了怀里的女儿一眼,墨非会意上前抱过女儿。
    “不要,不要,呜呜……爹爹,爹爹,我要爹爹抱……”几百个脸色狰狞的缁衣人吓到女儿了,孩子在害怕的时候,最依赖的是父母,雨这个时候把她交给墨非抱,她自是不肯的。
    “宝儿乖,等下爹爹再抱你。”雨在女儿的额头上轻轻的一吻后,更紧的握住我的手,抽出别在腰间的鞭子在其他人的保护下往缁衣人的外围走去。
    “爹爹,娘亲,爹爹,娘亲……呜呜……爹爹,爹爹……呜呜,宝儿要爹爹抱!爹爹抱,爹爹抱,宝儿要爹爹抱,呜呜,呜呜……”短兵相向的情景吓坏了女儿,她在墨非怀里向着我们的方向不断的张握着小拳头,额头都被哭出筋儿来了,我看着心疼,对雨说道,“你抱着宝儿吧,我能照顾自己的。”说完,我便挣扎着要把自己的手从他的大掌中抽出来。
    雨转头眯眼,“别动,我不想放开你的手。”
    这一刻,我怔住了,脑袋木木的,不知自己该思考些什么。在这样危险的时候,雨的选择不是抱着女儿而是牵着我的手都说人在危险时候的反应是人心底最真实的反应,难道雨他有些东西隐藏在平常生活的点点滴滴中,若没有用心去观察真的什么也发现不了在死伤近乎一半的时候,雨在陆上的援兵到了,本是猎人的风到最后反被雨所捕猎。
    风败在雨手里其实一点悬念也没有,一是风的废话太多了,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里,趁着雨“落单”的时候快速动手解决掉雨,而是先说了一大堆的废话才开打;二是他太过自负了,最初时候自己不亲自上场也就算了,连他身边十几个武力值很高的人也没让上场。就像当年一样,抓到敌军的宰相却不杀,反而捉来他的女儿,最终目的只是为让他们乱了伦常。
    “在你逃出鬼越谷的时候,我放你一马;在你设计阴谋带着央御国的军队毁掉鬼越谷的时候,我放你一马;但这次……你触犯了我的底线了。”
    被两个人摁在地上的风抬头狠狠瞪向雨,“呸!假人假意的东西!”
    雨闭了闭眼,轻抬了右手,墨非拔剑走上前,把剑高高举起,然后快速的刺进他的心脏里临死的时候,风却笑了,笑声无比凄凉,“为什么?为什么当初师父选择留下的那个会是你!为什么!明明我样样都比你好,样貌比你好,学东西的速度比你快……明明,明明应该被毁掉的人是你,为什么到最后师父要毁掉的人却是我……为什……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身体便开始不断的抽搐,不一会儿便断了气去。
    我别开眼去,明明我恨这个人恨的要死,恨不能喝他的血吃他的肉,如果没有他的作弄,我的这一生会过的很平坦吧,不会和长空瑜分开,不会和爹爹有除了父女之外的其他关系,更不会进那个囚禁了无数女人青春的皇宫。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死了,我不但没有高兴反而有些难过。
    坐在马车里,我和雨很默契的不再提为什么要匆匆离开小岛到这里来,因为我已经从风口中知道了原因,实在没有再提的必要了。只是雨在风临死前说的那番话,让我深深疑惑着,雨的意思是说他从来没有追杀过风,可雨当初不是千里迢迢追杀风吗?还把风丢进火堆里想要活活烧死他……不,等等,好像不对,和雨这么多年来相处的日子不是假的,雨的为人我是有些了解的,他不是会做那种事情的人。就像今天一样,他若想杀掉风会让墨非一剑捅进心脏而不是用火活活烧或者砍掉风的手脚什么的,让他慢慢死。可是当时我看的清楚,那人明明是雨啊。
    百思不得其解下,我把心中的疑惑问出口了。
    马车里雨轻抚了我的脸,说道,“那个人不是我。他不过是易容成我的样子的人罢了。”顿了一下,又道,“风如果那么容易就被抓住的话,那么他也活不到今天了。”
    “这世上真有这么高明的易容术?”我有些不敢相信,但随即又想到这个世界既然连假死药这种逆天的药物都能存在更何况是其他呢。
    “想易容成他人的样子并不是困难的事情,只不过这易容术有很大的瑕疵,远看很像,近看的话就很容易被人发现破绽。”
    “也就是说那只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罢了。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雨笑道,“应该跟央御国派遣军队攻打鬼越谷有关系吧。”他想了想又说道,“记得央御国派遣军队攻打鬼越谷前央御国的皇城里发生了诡异的中毒事件。”
    “那毒不是你放的?”
    雨摇摇头说道,“不是,我从来不会去做那种不能得到利益的事情。”
    “你就没有想过要称霸天下什么的?”在那个时候假雨和风含含糊糊的一番对话让我觉得雨是个野心家,这才会让韩衣救下风的。难道我被风给利用了?雨至始至终都没有想过称霸天下什么的?
    雨双眸看向车窗外,呵呵直笑了,“称霸天下到最后不过是造个华丽的宫殿把自己关起来,这又什么好的?还不如我现在活的逍遥自在。”
    听后我一怔,是呀,称霸天下到最后不是做皇帝吗?皇帝有什么好的?虽然是天下最尊贵的人,但他们除了拥有一后宫的女人外,又拥有了什么呢?
    随后我又想到那个时候,自己好端端的又种了春药,然后和爹爹发生了第二次关系,现在想来那一定也是风动的手脚吧。
    我攥紧了拳头,心底又怒又恨,如果没有第二次与爹爹发生关系的话,我和爹爹也许还会是平常的父女,但是……没有也许这人真的是死有余辜!可笑我刚才还为他的死感到难过。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雨倾身上前来抚了我的额头试温度。
    我抬眼看他,又问,“既然你从来没有称霸的野心,那么为什么还要培养那么多女人?那些女人你究竟是用去做什么的?”
    雨愣了愣,拨开我的刘海,指腹轻柔的摩挲着我额头上的疤痕,说道,“这道疤痕是你在那个时候故意弄上的吧。”顿了一下,他又说道,“养一大帮子人可是    要花很多银子的,我得行商赚钱啊,……那些个女人是用来送给达官贵人做妻妾的,毕竟……美人窟,英雄冢。女人有时候比银子好用的多。”
    不久前风才用“美人窟,英雄冢。”说过雨,现在又听雨拿这个说别人,我怎么听怎么觉得怪,想了想,脸儿不由得有些发烫了,雨他……
    这块陆地的风土民情跟央御国完全不一样,雨告诉我这里是柏国。
    “狡兔三窟”的雨在这里也有一处大院子,布局什么的跟在央御国里的那个大院几乎一样了。
    除了丫鬟小斯换成新面孔外,这里的生活跟在岛上几乎一模一样了。只有女儿多了一样爱好,就是天天缠着我和雨,要求我们带她逛街去。也许是外面人多热闹,也许是这里有很多她喜欢的小玩意不管女儿是因为什么喜欢逛街的,我和雨却因女儿的喜欢,常常会三天两头的往街上去。只是我并不喜欢逛街,因为热闹的街会让我想起爹爹,想起爹爹牵着我的手走在街道上的情景。
    我的心很平静,我以为会一直这样的平静下去,可这份平静却在一天陪女儿逛街时被生生打破了有人说央御国的前丞相百里卿笑死了,是死在海上,连尸体都没有找着爹爹死了?我的心一颤,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晓了……
    半梦半醒间,我不断的做梦,做的各个梦都跟爹爹有关系。睁开眼睛时,梦的内容大都记不得了,却清晰的记起在前世时看得《牡丹亭》题记……
    “天下女子有情,宁有如杜丽娘者乎!梦其人即病,病即弥连,至手画形容传于世而后死。死三年矣,复能溟莫中求得其所梦者而生。如丽娘者,乃可谓之有情人耳。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梦中之情,何必非真,天下岂少梦中之人耶?必因荐枕而成亲,待挂冠而为密者,皆形骸之论也。”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我呐呐念着,泪水澹澹的迷了我的眼睛,前世不识情滋味,直道这词写的好美,今世识得情滋味却让我心痛的几欲死去。
    “什么?”一直在床边守着我的雨到桌前倒了杯白开水回来,他的耳力极好,就算离的远,就算我念的嘶哑,以他的耳力也朦胧听了个大概。
    “来,喝口水。”他坐在床沿上,扶我起身。
    我凝望他一眼,喝了几口后,说道,“这么晚了你怎么不休息?让丫鬟照顾我就好了。”
    雨起身把茶杯放回圆桌上,坐回床沿边上,说道,“我睡不着。”顿了一下,又问,“刚才你说的是什么?”
    我摇摇头,说,“没什么,不过是以前看过的词。”静默了很久,我才又说话,“我昏迷多久了?”我记得自己在大街上听到爹爹……,立马就晕倒了过去。不过看他一脸没睡好的样子和脸上的胡渣子,我猜测我应该是昏迷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吧。
    雨回道,“三天了。”然后也不问我为什么晕倒,径直脱了外衣,吹了烛火,撩开被子,拥着我的身子渐渐入睡了昏迷刚醒的我没能再睡着,我睁着眼睛直直盯着漆黑的床顶想着事情,虽然什么也看不到。
    雨说他睡不着的前半句话应该是我晕倒了所以他才“睡不着”,不然好端端的他为什么睡不着?他的睡眠一向挺好的。
    至于他至始至终没有问我晕倒的原因应该是知道我为什么会晕倒。
    雨。为什么要对我越来越好?我一点也不喜欢你对我好,真的,一点也不喜欢!因为你对我越好我就越对你愧疚……
    雪花漫天,飘飘撒落,我捧着手炉,独自一个走在人烟稀少的街道上,回忆着那年元宵,与爹爹的点点滴滴“姝儿。”
    那年爹爹携着我的手,轻缓的行走在热闹的街道中。人群里,梅树下,爹爹不但折了枝梅花送与我还为我特特抚了琴,犹记得那时天上雪花轻飘,爹爹的琴声优扬动听是那么那么的令我心驰荡漾“姝儿。”
    谁在叫我?声音为什么那样的熟悉?我茫茫然的抬眼看去,只见皑皑白雪之中,爹爹伫立在背景苍茫的街道上,寒风吹鼓了他的衣袖,吹摇了他的衣摆,纷纷扬扬间,爹爹竟似要乘风归去了一般“……爹爹。”手炉掉到地上,我无暇去管,提了裙子奔向爹爹,扑进爹爹温暖的怀抱里。
    我又在做梦了吧?梦中不知已经多少次和爹爹这样的拥抱在一起了可,梦里怎么能够感觉得到爹爹身体的温度?
    我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轻轻的叫唤了声,“爹爹?”
    “嗳。”爹爹犹如以往一样的应了声。
    “爹爹?!”
    “嗳,爹爹在。”爹爹伸出大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
    “爹爹!!你没死?没死!”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滚落,我高兴的又叫又跳,像个孩子一样。
    “我的傻孩子,我的傻姝儿,爹爹好好的怎么会死?”爹爹轻笑着捏了捏我的脸。
    “可,可是他们,他们不都说你已经,已经……”后面的话哽咽在喉咙里,我再也没勇气说出那个字了。
    爹爹笑了笑,眸光清亮,“姝儿没听过金蝉脱壳吗?以前的百里卿笑是死了,以后的百里卿笑将会是姝儿一个人的百里卿笑。”
    “我……一个人的百里卿笑。”没有娘亲,没有大娘,没有任何别的女人,只是我一个人的百里卿笑“为什么?”我痴痴凝望着爹爹,怔怔的发问。
    “因为爹爹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姝儿,姝儿……爹爹着了你的魔,就算新鲜淡了,刺激也淡了,爹爹还是时刻想着你,时刻念着你……爹爹从来不相信自己有痴心的一天,可爹爹就是对你动了情,痴了心,无法自拔,没有的救了。姝儿原谅爹爹最后一次,爹爹以后再也不会伤你的心了。”
    “可是爹爹……”我泪眼蒙蒙,不知道该怎么跟爹爹说。
    听人说爹爹死了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喜欢爹爹已经喜欢到心都痛的地步了,说什么也许被雨带走是一个好结局,其实那都是我自己骗自己,骗自己忘却那个心思无法琢磨、对我时好时不好的爹爹,骗自己为了儿女必须和雨好好的过日子最终我压抑不住的哭出声来,哭的撕心裂肺,哭的肝肠寸断,一边哭一边不停的举手狠狠敲打着爹爹的胸膛,“可是爹爹,你明白的太晚了,太晚了,呜呜,我,我已经有了别人的女儿和儿子了,爹爹,我已经有了别人的女儿和儿子了呀!如果如果你的情没有那么多次的反反复复,我就不会生孩子,不会生孩子,谁的孩子也不会生,呜呜……”
    爹爹,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喜欢到没了你整颗心也会跟着死掉,但是我现在也喜欢我的一双儿女,喜欢到不想让他们失去生身父亲,因为孩子的父亲对我对孩子都很好很好,爹爹,爹爹,你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办?怎么办?(全文完)
    我惊愕,雨从来都是个平静淡然的人,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生出不安来?
    “这岛不能呆了,我们得赶快离开。”
    船只靠了岸,我被雨牵上地面,就见栖息在巨石上的一大片海鸟扑扇着翅膀猛地飞起来,我吓了一跳,连忙转头去看,只见海边巨石后边走出了黑压压的缁衣人,粗粗看去,竟有几百人。
    大批缁衣人从两边把我们包围住,随后一个手持梅花伞,穿红衣袍,眉间锲着一颗朱砂痣的男人从缁衣人后面走出来,嘴角浅勾,一丝邪恶在他慈悲的眼眸里晕染开来,“雨,好久不见了,啧啧,要不是亲眼所见,我怎么也不会相信,一向凉薄寡情的你居然会为了躲避情敌,只带几个人就仓皇出逃,把自己置身在危险中。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了,‘美人窟,英雄冢。’不过你的眼光未免太差了吧?什么女人不好选,偏要选这个……嗯,这个喜欢与自己父亲乱伦的女人。”说完后露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听此,我的身子一僵,雨脸色虽未变,可牵着我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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