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朗比裕暄大两岁,是个挺文气的男孩,不太爱说话,进门后偷偷看向裕暄,神色好奇。
裕暄朝他咧嘴一笑,裕朗迅速低头,脸颊有点红。
他妹妹尚梦婷今年刚三岁,虽然已经会走路了,但仍然要人抱着,此时正在许若莲怀里。
许若莲与尚志才年纪相仿,三十岁出头,眼角添了几道皱纹,但风韵犹存,能看出年轻时的风采。
不过她跟尚清雅站在一起,顿时就被比下去了。
尚清雅容貌艳丽,嫁的是东海市魏家的嫡子魏平勇,今天没来,只带着儿子魏裕昌。
尚家仍遵守着老规矩,取名依照族谱,分别是文正光成志,裕厚庆吉祥。
到裕暄这一代,自然是裕字辈,尚志才的儿子尚裕朗以及远房的几个堂哥堂弟,名字中都带着裕字。
尚家女儿出嫁后不用遵守这个规矩,但尚清雅依旧坚持给儿子取名叫裕昌,用意如何,大家都明白!
魏裕昌只比裕朗小一个月,但性格却完全相反,十分讨喜,只见他进门后一路小跑,远远就在喊‘叔公’,然后直接扑到尚成钧怀里。
尚成钧笑呵呵的抱起他,尚清雅在旁边嗔道:“快下来,再累着你叔公!”
这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让旁边抱着女儿的许若莲有些眼热,她低头瞪向儿子,裕朗神色犹豫,可最终还是拉不下来脸跟魏裕昌一样撒娇卖乖。
他咬着嘴唇,倔强的不说话。
这让许若莲有些气恼,再看向旁边傻呵呵的老公,顿时变得沮丧起来。
尚家是东海市名副其实的第一豪门,低调奢华,繁花似锦。
自己当初嫁给尚志才,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然而进门后才发现根本不是她想象的那个样子。尚家富贵是富贵,但那都是大伯一手打下的江山,自然也该由他的子嗣享受,自己嫁的是尚志才,只是大伯的侄子,纵然能沾些光,又能有多少?
她嫡亲的公公婆婆去世的早,根本没留下多少遗产,虽能保证她们一家吃喝不愁,但想要大富大贵,却是妄想。许若莲原本指望丈夫上进,进而鼎立门户,谁知道尚志才是个小富即安的性子,根本指望不上,到头来还是得靠大伯。
所以于情于理,她们都应该多亲近讨好些,以后万一分家了,也能让大伯看在以往的情面上,给裕朗梦婷多留些家产。
可惜的是,尚志才不开窍也就罢了,儿子性子也腼腆固执,从不会讨好人,这让许若莲苦闷不已。
索性还有个女儿!
许若莲拍了拍小丫头,尚梦婷不情不愿的张开手,带着稚嫩的童音喊:“叔公,我也要抱!”
“好,都乖!”
尚成钧满面笑容,问了尚梦婷早上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小丫头乖乖回答,又说自己渴了,尚成钧立刻让刘墉去拿果汁,还有许多零食。
“舅舅,舅妈,堂姨!”
裕暄上前喊人,几人像是才发现他,尚清雅微笑道:“咱们暄哥长得真俊,像清姈妹妹,长大了一定是个大帅哥!”
裕暄抿嘴笑了下。
许若莲伸手推了推儿子,裕朗腼腆的走上前:“表弟!”
裕暄喊了声表哥,尚清雅道:“你们三个兄弟今天总算见面了,以后要好好相处,昌哥,你带他们俩出去玩,不许捣乱!”
“知道了!”魏裕昌爽快答应。
尚家虽然没有分家,但子侄都各自成家立业,除了逢年过节,很少来老宅,倒是尚清雅常带着儿子来看望尚成钧,嘘寒问暖,犹如半个女儿。
来的次数多了,魏裕昌对这里自然熟悉,几乎当成第二个家。
裕暄知道他们一起登门必然有事,却猜不出是什么,原本想站在旁边听听,如今却被魏裕昌拉出了门,他也没拒绝。
屋外天空晴朗,阳光灿烂。
魏裕昌对佣人说:“去把我上次玩的球拿来,我们要一起踢足球!”
佣人转身离开,裕朗抬头看向火辣辣的太阳,犹豫道:“太热了吧?”
“怕什么?你又不是小姑娘!”
裕朗顿时不说话了。
佣人很快把足球拿来,因为是三个人,需要一个人当守门员,这自然是个无趣的位置。
魏裕昌踩着球道:“你们俩选一个!”
裕朗刚要反驳,裕暄就笑道:“我年纪小,不太会踢,我做守门员!”
魏裕昌无所谓,裕朗倒是对这个新认识的表弟有些愧疚,但七八岁的小孩,很快就沉浸在玩乐中。
只见宽大的草坪上,魏裕昌跟裕朗争夺足球,裕暄独自站在高高宽宽的球网前,更衬得他人小,有些滑稽。
魏裕昌显然经常踢球,技术娴熟,爆发力极强,一个闪身躲过裕朗,带球前冲,在距离五六米的位置,一脚飞射。
裕暄慢吞吞的去拦,自然没有拦住,足球滚到他身后。
“耶!我赢了!”
魏裕昌欢呼跳跃,裕朗郁闷的去拿球,这次轮到他带球,然而还没靠近球网,就被魏裕昌给抢去了。
两个小孩在草坪上你争我夺,谁也不让谁,裕暄抬手遮住阳光,懒洋洋的站在球网前,不管是谁踢过来,他都是慢吞吞的,形同虚设。
在魏裕昌一脚把裕朗绊倒,并且第八次进球后,他脸颊红彤彤的,得意道:“你们俩一个比一个笨,跟你们玩一点意思也没有,不玩了!”
裕朗坐在地上揉膝盖,红着眼想哭,又硬生生憋住了,裕暄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还是没有过去。
今天太阳确实有点大,晒得他都犯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