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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琰没接败者的话,直接宣布:“给他净身。”
    淮北王世子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有人拿着工具立在一旁,手里握刀的老太监去解他的裤子,他才反应过来竟然是来真的,大骂道:“褚琰!要杀要剐要用刑随你便,你用这种下流的手段算什么本事……”
    他的嘴被破布堵住,而褚琰已经拉上了帘子,对着柳岐说:“那种肮脏的东西,可不能污了你的眼。”
    隔着帘子,只能听见堵在嗓子里的闷哼声,即便如此,也还是能感受到那嗓音里的嘶哑与惨烈。
    动刀的是宫里专门替小太监净身的老太监,经验丰富,没一会儿就回来禀报:“殿下,包扎好了。”
    褚琰抬手示意,新晴便走出去给老太监塞了一些银子,老太监高高兴兴地接过,便退下了。
    周围的熏香又浓了一些,掩盖过那股不算浓郁的血腥味。
    淮北王世子闷闷的哭声未绝。
    褚琰平静地开口:“按照我朝臣子的意思,你是敌国皇族,本该当众凌迟,可我觉得,留你一条命,入宫充奴也不错。”
    淮北王世子“呜呜”地说了什么,褚琰让人把他嘴里的布拿下来,听见他说:“谁稀罕这条命,你杀了我吧!你要是不杀我,我必取你人头。”
    只说了这句,嘴再次被堵上。
    “看来你是疼得失去理智了。”褚琰煞有介事地叹了一声,“你若是真想死,就该反着说,毕竟你希望什么,我都不会如你的愿。”
    “我不杀你,你也别总想着死。宫里头最会教导宫人的太监和嬷嬷此时就在外面,你先跟他们学学规矩。”
    褚琰拍了两下掌,外面等候的人便进来。
    狱卒用刑的时候帘子是合上的,用完刑以后由那二人教导规矩,又会拉开帘子,如此巨大的羞辱加身,淮北王世子咬紧了牙关不肯妥协,褚琰却有耐心极了,甚至招来了宫中专司奏乐的伶人,在昏天黑地的大牢里赏小曲。
    只要忽略那愈来愈浓的血腥味,这一方天地几乎与雅苑无异。
    褚琰并不在乎、也不关注用刑的人会用什么刑罚,他只定了要求,按照宫人的标准来教淮北王世子,教不会便上点手段。
    因此亲眼看见这些刑罚时,他也暗暗一惊。
    难怪朝臣们作了大恶一旦东窗事发,吊白绫服毒酒撞大墙一点都不带犹豫的,比起狱里的这些手段,那的确算是舒服的死法了。
    褚琰本以为这位曾经的世子能多坚持一段时间,谁知第二天他便妥协,跟着嬷嬷学起了规矩。
    至第五天,金陵城破的消息传来,褚琰到狱里走了一趟,亲口告诉淮北王世子。
    此时这人的眼里已经满是畏惧,一丝多余的情绪也不敢表露出来,单是褚琰站在这他便哆嗦。
    褚琰想了想,笑道:“我给你一个可以死的机会。你辱我至爱之人的债,我已经讨了回来,但你还害了我四百多个兄弟,他们在世的亲人加起来共有一千两百多人,我不够大度,一定要双倍要回来,折算成两千五百之数,你对着他们的牌位磕够两千五百个响头,我就让你死。”
    说着便让人把早已准备好的牌位拿了上来。
    牌位自然只有一个,上面密密麻麻地刻满了几百死者的名字,静静地立在那里,褚琰交代完,便不再管牢里的人。
    第二日,淮北王世子才将那响头磕完,被赐了一杯鸩酒,褚琰让人把牌位取回来,专门找了个房间供起来。
    朝中对于南晋贵族和官员的安排早已经定好,承兴帝一道道指令发下去,雷厉风行地安排好了南边的事。
    与此同时,一道无人知晓的密函随着给柳问下的圣旨发往南边,又由柳问亲手送到了荆州的一间茶楼。
    曾经的南晋帝与柳问密谈完,在窗边看了许久,直至有人推门而入。
    他回过头,看到眼圈通红的邢亦。
    想了想,也只能道一句:“节哀。”
    邢亦问:“您还没告诉我您的打算。”
    南晋帝想了想,道:“当个村夫,自给自足,你觉得如何?”
    邢亦不答。
    “还是罢了,我不会农事,恐怕要饿死。或做个商贾吧,好日子没过够,有些银钱傍身,才能逍遥自在。”说着又看向邢亦,“你的打算呢。”
    邢亦默了良久,才道:“您明知道我是要跟着您的。”
    “可我不想你跟着我。”南晋帝悠悠地说,“你有邢家独一无二的手艺,无论去何处,都会被奉为座上宾。”
    邢亦道:“我父亲也是皇室的宾客,最终死得极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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