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的这些叔父,虽不服气他温定山,但想搞定警察,还得靠温定山的本事。他们当面唤他“温生”,私下里叫他二五仔,温定山都知道。
温定山走到这一步,就没想过要对霍家人心软。
霍嘉樑死后,霍家人丁还剩一男二女。除了小妹霍嘉宝勉勉强强算个正常人,霍嘉业被白粉吸坏脑子,霍嘉玟演电影上瘾,分不清戏里戏外,给制片人做二奶,被人家老婆请私家侦探跟拍,现在要上报,叫全港人都知道霍嘉玟勾引人家老公。
霍嘉玟大清早来找温定山,此时太阳刚刚升起,温定山正抱著嘉宝做春梦。霍嘉玟直接闯进卧室里,吓得嘉宝躲在温定山身后面惊叫。
她摘下墨镜,布满血丝的眼睛哀求温定山。
“定山,死八婆要我身败名裂,你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帮帮我。”
嘉宝把被子全抽到自己这边,盖住身体,冲温定山生气地喊:“你们要叙旧情,去楼下!”
温定山只穿着平角裤,一身矫健的肌肉足矣令全城女性疯狂。霍嘉玟后悔,如果当初她不嫌温定山出身差,套牢他,今天睡在他身边的人就是自己。
而今,只能眼睁睁看温定山搂住嘉宝,安抚她:“大小姐别冤枉我。”
嘉宝推开他。
温定山烦躁地说:“你去楼下等我。”
霍嘉玟临走前,乜斜一眼嘉宝。
霍家经历这么大的动荡,他们的生活多多少少受影响,唯独霍嘉宝,活得像只无忧无虑的金丝雀。
过了一阵,温定山穿好衬衣下楼去。
霍嘉玟是女明星,最知道男人爱的是怎样一张脸。她今天特地画了一个凄楚可怜的妆容,但求温定山会为她心软。
温定山听她叨叨絮絮说完,点根烟说:“对不起,我爱莫能助。”
“你只要跟媒体打一通电话,定山,求你了。”
“你知道叶子峰老婆是什么人?她干爹是前义安会龙头,你惹得起,我惹不起。”
“霍家几时把义安会放眼里了?定山,你以前做事不是这样畏畏缩缩的。”
“既然霍家面子有用,霍小姐出面就行了,何必来找我?我直白跟你说,我现在只求稳,不会为你去惹义安会。”
“定山,我从前对你多好?你怎么能这样子对我?”
温定山刀刻一般的眉头皱着,霍嘉玟几时对他好过?他们霍家人,从前都当他是一条狗。不,狗都不如。霍嘉玟以前养一条宠物狗,给它穿金戴银,狗走丢,让温定山在冷雨夜里去帮她找走失的狗。
“二小姐,我想我说的很明白,我爱莫能助。你若在乎自己名声,当初为何要去睡有老婆的男人?”
“定山!你我好歹一夜夫妻,我以为你和那些男人都不同,没想到也是穿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
嘉宝下楼来吃早餐,就听见了霍嘉玟这段话。她站在罗马柱下,微微停滞一阵,又装作看不见屋中其他人,去冰箱拿来牛奶然后上楼回屋。
温定山见嘉宝生气,他赶霍嘉玟走:“有时间跟我纠缠,不如去想想以后怎么办。”
他起身上楼,留下霍嘉玟一人在潮湿空气里绝望悲哀。霍家要改姓温,什么好事都被那个北姑的女儿占尽,说不嫉妒,是违心的话。她快嫉妒死,自己名校毕业,是电影圈的当红花旦,引领风骚,温定山凭什么只要那个北姑的女儿不要她?
还是说温定山也和所有男人一个样,只钟意年轻鲜活的身体?
嘉宝站在楼上,望向霍嘉玟离开的身影。
不知道旧事是一场梦,还是现实是一场梦,她回忆以前霍家的日子,感觉很遥远。
温定山从她身后抱她,他的胸膛比她身上的开司米披肩更暖和。嘉宝脸上映着晨雨的湿冷,她也不挣脱,也不谩骂。
她忽然开窍,明白了自己试图跟温定山讲道理是多幼稚的行径。
社团里的古惑仔,哪个不做梦发家致富,变身大佬,美女环绕?温定山梦想成真而已,他和其它的古惑仔没有不同。
温定山的手没规矩伸进她内裤里面,撩拨着被他剃去毛发的光滑阴部。
嘉宝如同为他重生的新生儿。
“温定山,你是不是很后悔一夫多妻制已成旧历史?”
“大清早发神经,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嘉宝不是信霍嘉玟的话,而是根本不在乎。她不在乎温定山睡过她阿姐还是阿妈,她是温定山养的妓女,你可见过有妓女挑客的?
温定山把她扛起扔到床上,翻开她的裙,气势像恶兽嚣张,他由嘉宝大腿根处将她分开,露出红肿的阴部。今日礼拜六,她不必去学校,昨天晚上几乎做到后半夜。嘉宝私处颜色似盛放的玫瑰,他问话:“疼了为何不告诉我?”
“告诉你,你就会放过我?”
“说几遍你才懂?我要是放过你,外面的豺狼虎豹就会吃掉你。你舍得自己被轮奸,我舍不得你被鬼佬屌。”
温定山从抽屉里找出上次从红姐那里拿的药,涂在她私处,一边说:“下午带你去安老院见阿婆。”
...
何张丽萍,年六十八,老人痴呆。她三十岁带女儿偷渡入港,在九龙寨城安家,做妓女营生。女儿何美静比她有出息,勾住霍氏集团大佬,给他生了一对儿女,野鸡变凤凰。
何张丽萍没享几年福,何美静癌症去世后,姑爷也不认她这个丈母娘,她一个人住油麻地,唱戏打发时间。外孙女嘉宝常常跑来听她唱戏,要何张丽萍来说,嘉宝比她的母亲何美静孝顺许多。
温定山做主霍家以后,嘉宝不再同他一起出街,她被眼前的排场惊住。
前前后后跟着五六个便衣保镖,各个持枪,比电影里还要夸张。温定山说:“特殊时期,尽量谨慎。”
温定山西服底下也别着一把手枪。
“温生来了。”何张丽萍说。
她不认得外孙女嘉宝,反倒认得外人温定山。
温定山推轮椅带何张丽萍去走廊看雨,嘉宝跟在身后。
嘉宝说:“我给婆婆唱戏好不好?”
何张丽萍只是两眼空空,奇怪地看着嘉宝。
何张丽萍唱戏时最叫座的是《客途秋恨》,每次演出,必有人点,嘉宝耳濡目染便学会了。
一曲客途秋恨,是她一生的写照。
嘉宝吊嗓唱起来,但她没有学过戏剧,唱不出无边的凄哀。但她嗓音清甜,温柔清爽,给人甘霖一般的滋润感。
温定山斜靠在墙壁上,投去欣赏的目光:“我捧嘉宝做歌星,一定红过叶倩文。”
嘉宝不理他。
护士来给何张丽萍吃过药,他们送何张丽萍回屋去,今天的探病时间到此为止。
回程已经天黑,长街亮起一排排霓虹灯,五颜六色的灯光被雨水打碎。亚热带气候的冬天,总在下雨。温定山最近在做移民打算,九七以后,他要和嘉宝找寻一个新的家。
最开始想去伦敦,伦敦唐人街有许多旧友,但听说伦敦天气和香港同样阴湿。
“明天你大哥葬礼,你要不要现身?”他试探地问嘉宝。
嘉宝问:“我不出席,你是不是会有麻烦?”
七叔为首的叔父们怀疑他监禁嘉宝,甚至有传闻说他害死了嘉宝。
“不是很重要的事,霍家那些叔父我还能应付的过来。”
“我会去的。”
他以为自己听错。
嘉宝给他一个冷淡的侧脸:“为答谢你照顾阿婆。”
“你不想去,没人能逼你。过去阿婆对我好,我为她养老是应该的。”
以前他给人卖命,顾不得三餐。阿婆给他做她家乡的汤面,比港岛大部分面食美味。
他先在油麻地的戏台子上遇见嘉宝的。
后来去霍家,给霍嘉樑做事,才知道戏台子上那女孩儿是霍家千金。
不过,霍嘉宝这个千金不如霍嘉玟贵重。
不记得是四年前,还是三年前,霍嘉玟的狗走丢,她非赖在嘉宝头上,说是嘉宝弄丢了她的狗,嘉宝骨气硬,外面下着大雨,她跟霍嘉玟说自己会找回来她的狗。
温定山不知道该夸她有志气,还是骂她笨。
他让她在车里呆着,自己跑遍整个山头,最后在一间废楼里找到霍嘉玟走失的狗。嘉宝害怕的问他:“会不会有鬼?”
温定山浑身湿透,他笑嘉宝笨蛋,自己何尝不是。两个笨蛋,都不晓得下雨要打伞。
“鬼都怕我。”他把狗放在后座的嘉宝身旁,“这只狗可能已经被鬼混附体,你小心。”
“你别吓唬我!”
他以逗弄嘉宝为趣。
霍嘉宝阿妈走得早,亲哥哥霍嘉业不成器,她在霍家没少受委屈。她更喜欢和阿婆在一起,听她唱戏,帝女花、三笑姻缘,还有最叫座的客途秋恨...
凉风有信,秋月无边。
她十四岁时,初吻就错失给温定山。
那一回他替霍嘉樑处理完仇人,喝得醉醺醺,大约是抽了整整一包烟。他到霍家,跟霍嘉樑复命完,不见霍嘉宝。菲佣说霍嘉宝去了阿婆那里。
阿婆老年痴呆,已经被他送进疗养院,她怎么会去油麻地?
温定山不要命飙车到油麻地的鸽笼里,果然,嘉宝独自在那里。
他问嘉宝:“你自己跑出来,不怕被绑架?”
嘉宝问:“你懂行,说说我值多少钱?”
嘉宝在他心里是无价之宝。
嘉宝闻到他身上味道,皱起眉头。
他身上浓稠的味道,叫做伤心。
一盏古老的六角坐地灯,点亮他们之间。嘉宝趴在桌上写英文作业,一笔一划,整齐规整。她当时留着学生头,短发像被一刀切过。黑发之间是一张白净的脸,眉目比漫画里的少女更好看。她应该去拍电影,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不过比起让她抛头露面,他更愿意把她珍藏。
当天她被霍嘉玟骂是寄生虫,凤姑的女儿也是做鸡的命。
她也伤心。
她说:“好重的烟酒味。”
温定山坐在沙发一旁,抚摸她短发:“我今日去杀人全家。”
他混到霍嘉樑身边,已经不必亲自动手,沾血的事都是马仔去做的。
嘉宝不懂这有何伤心的,他以前也以此为生。
“我八岁时,被人用同样的手法冚家铲,我阿爸把我藏垃圾桶里,才偷来一条命。”
他被烟酒大麻的作用搅浑了脑汁,一百八十几公分的男人,脆弱得像雨水打落的树叶。嘉宝放下钢笔,抚他发烫的额头。
她难过时,妈咪会亲吻她额头。
她安抚地亲吻温定山额头,他的体温将她催熟,她嘴唇往下,还未碰到他的唇,温定山翻身将她压在身子下,吻住她。
他的舌尖带着浓浓的烟草味,和她交换伤心。
手底下的英皇书院制服裙,裹不住她大腿洋溢出来的青春,温定山及时松开她,揉揉她脑袋:“嘉宝,你还小。”
因为她还小,他没有告诉她,当年杀他全家的,也姓霍。
很久之后他才再度吻到嘉宝,可是每一次四片唇贴在一起,都不似初吻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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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发上来没想到会有人看的,全文免费,每个故事会有打赏章啦,打赏过一本的不用再打赏下一个故事啦~
温生虽然不是但真的没和姐姐do过,后面会解释给嘉宝听。
凤姑=妓女
冚家铲=杀全家
这个故事的名字是杨千fa的歌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