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走了,池允到浴室看了看,乾元不在浴缸里,估计刚刚感觉到了什么所以跑了。
不过乾元可能不太了解,妖管局其实根本不需要真的在他这儿找到妖怪就能给他定罪。
“这些人怎么这样子的哦?什么破规定哦,要真遇到个不知情的那岂不是冤死了哦……”过了会儿,大姨唉声叹气地回来了,在门口瞅了瞅,没瞅见乾元才进了屋,“哎小唐,你钱不够吧?要不大姨给你凑凑?”
池允摇了摇头。
十五万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不是个小数。
原身是个穷光蛋,卡里的余额经常不超过四位数,他怎么敢跟大姨借钱?
所以他还是打算去蹲橘子。
“那强制扣押措施是怎么回事啊?”大姨问。
“就是拘留,我这个情节极其严重,估计得蹲三个月。”池允说。
大姨吓了一跳:“那你工作怎么办啊?会留案底不啦?”
“案底倒是不至于,工作也可以再找。花十五万买三个月那是有钱人干的事,我还是算了吧,我这三个月也挣不了十五万。”池允说。
“哎,”大姨叹了口气,“那……你那朋友呢?你们晚上不是一起回来的吗?他人呢?他有钱吗?哎也不对,他要是有钱也不会跟你住我这儿了。哎。”
“对不起啊大姨。”池允说。
大姨一脸莫名其妙:“道什么歉啊?”
“瞒着你这么久,我不知道你会……害怕。”
大姨摆了摆手:“嗐,其实也不是那么害怕……好吧,也还是有点儿,不过细想想呢,那小伙儿也没做什么,做菜还挺好吃的,这么一想又觉得吧,他好像跟我们也没什么区别,就是有点儿太突然了,大姨得缓缓。”
“大姨,那个……他这会儿估计不敢回来,我得出去找找他。”池允斟酌着说,“不过您放心,我会让他另外找地方住的。”
露台后面,一条灯火灿烂的长街隔开了小楼和海岸。
远处沙滩上散落着不少亮着灯的五颜六色的帐篷,稀稀拉拉的人在其间穿梭打闹。
池允换了个衣服就出了门。
乾元是从露台上走的,他没有地方去,很有可能还在这附近。
池允于是打算去小楼后边的沙滩上转转。
池允在沙滩上转了一圈儿,就见不远处,灯光不太照得到的地方,一个穿着绷得有点紧的黑色T恤的男人背对着沙滩坐在水边。
是乾元。
沙滩上人不少,有成双成对的,也有一群人凑在一起嬉笑打闹的,就乾元一个人面朝大海孤零零地坐在灯火阑珊的水边,看上去有点儿可怜。
池允快步走了过去,在他头顶轻轻拍了一下,坐在他身边,歪着头看他:“干嘛呢?发呆呢?”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乾元略显诧异地看着他。
池允说:“你还有地儿去么?方博言那儿?”
“别提那个名字啊。”乾元阴恻恻地看了他一眼。
池允最近总拿方博言开他的玩笑,闹得他都快对“方博言”三个字产生生理性排斥反应了,一听见这三个字就感觉头皮发麻。
“妖管局的人走了?可以回去了?”乾元问。
“走了,不能。”池允说,“大姨那儿暂时有点儿无法接受你,我给你找个酒店先住着吧。”
“哦?你又有钱了?总算可以名正言顺地把我赶出来了是吧?”乾元臭着一张脸,看上去有点儿不爽。
“你以为你跑出来了他们就发现不了你住我那儿了是吧?你是个妖怪……”
“是鲤鱼仙!”乾元吼。
池允忙说:“好好好,鲤鱼大仙,你身上的仙气儿在我那儿浓得那些妖怪一嗅就知道你在我那儿待了多久,现在要罚款呢,赶紧的,掏钱出来把罚款缴了,不然我就要去蹲橘子了。”
乾元皱了皱眉:“蹲什么橘子?”
“我缴不起罚款啊大哥,十五万呢!你那堆古董快去卖点儿。”池允说。
“十五万都没有?你竟然这么穷?”乾元不爽又有些骄傲地斜睨了他一眼,朝他一摊手,“手机借我。”
“大仙,你真有钱啊?你不是只有个嵌着古董的本本吗?”池允忙不迭把手机掏出来交到他手上,“十五万说拿就拿这么壕的吗?”
“十五万那是钱吗?”
乾元臭屁地说着,拨了个号码,那边响了几声通了,于是朝手机里说:“把卡给我送过来,明天就要,赶紧的,待会儿这个号发你详细地址,什么卡?还能是什么卡?再问一句废话明天就给我收拾铺盖卷儿滚蛋。”
说完就用力地摁断了通讯。
之前保险金报下来的钱交完医疗费以后还剩了点儿,池允打了一大部分给原身的父母,自己也留了点儿,于是就找了个看起来稍微像样一点儿的酒店,到前台一问,只有高级套房才有浴缸,池允肉疼地付了一晚的房钱和押金,带着乾元上了楼。
“比你那里宽敞点儿,还能将就吧。”乾元进了门,一脸嫌弃地说。
“你还要不要泡一泡?你身上的……”池允话没说完,乾元就唰一下脱了T恤,现出肩臂处的金色鱼鳞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