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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着他进了屋子,顾临渊才收回视线,慢悠悠往回走。
    跟着沈羡鱼的那些暗卫一头雾水。
    虽说这个沈小姐拿出的那两本古籍很珍贵,但是再珍贵,也没有让堂堂一个将军过来保护的分量吧?
    顾临渊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自从那次看到沈羡鱼,就忍不住亲近。
    否则,昨晚怎么正好进来,还逮着那几个贼人?
    并且,明明知道夏柳她们功夫不低,保护沈羡鱼绰绰有余,还是没忍住留下来,一直到护卫来了才走。
    他以前可不是这样一个为人着想的性子。
    这边,顾临渊心情复杂,另一边,沈羡鱼却是忙活开了。
    将米淘洗一番,倒进装着清水的木盆里面,用棉布蒙上,防止灰尘什么落进去。
    做完之后,拿着画本子,倚着窗,悠闲地看着。
    小丫鬟有些疑惑,蹲在沈羡鱼脚边,像一只小狗儿,巴巴地看着主人,“小姐,你怎么把米泡在水里?不会泡坏吗?”
    “不清楚。”沈羡鱼故作深沉。
    “那怎么办呀?我们要捞出来吗?现在捞出来还能吃的!”小丫鬟惊呆了,连忙往外走。
    她家里穷,养不起几个孩子,于是找了人牙子,将她卖了换钱,后来被买进丞相府,跟着原身,受了不少委屈,也就沈羡鱼来了,才过上好日子,不用吃糠咽菜看人脸色过日子。
    实在是穷怕了,格外宝贝粮食,宁可撑死,都不浪费一粒米。
    现在知道那么多粮食都要被糟蹋,立刻慌了。
    沈羡鱼忍俊不禁,拉住她,“好了,别去了,我逗你的。”
    “啊?”小丫鬟一脸茫然。
    “小时候听家里的婆子说酿酒的法子,有些好奇,现在不是得闲,就试试。”沈羡鱼笑了一下,“要是能成,家里也能多个营生,要是不行,不就是几斤大米?折了就折了。”
    太子给的那些钱和陈府给的钱确实不少,但是不能扒着那些银子过活,现在家里又多了十个人高马大的护卫,不说每个月的月例,就说这吃穿用度,就是一笔庞大的开支。
    沈羡鱼可不想饿死。
    “酿酒?”小丫鬟将信将疑。
    “当然了。”沈羡鱼微微一笑,“虽说家里如今有一些银钱,但是坐吃山空不是法子,我们还得想个主意赚钱才成。”
    “……”看着沈羡鱼风淡云轻的笑容,小丫鬟眼睛瞬间红了,“苦了我们家小姐……”
    “这有什么苦的?总归比寄人篱下看人脸色好。”沈羡鱼拿出帕子,帮小丫鬟擦了擦眼泪,“怎么回事?动不动就掉金豆豆,羞不羞?”
    小丫鬟脸涨得通红,她哼哼两声,“小姐就知道打趣人家。”
    “是啊,就喜欢打趣你,你能把我怎么着?”沈羡鱼忍不住逗她。
    这心情,就跟家长逗家里的小孩儿一样,充满了恶趣味。
    “……”小丫鬟说不过沈羡鱼,跺了跺脚,愤愤跑了出去。
    沈羡鱼再也忍不住,朗声大笑。
    这小丫头,怎么这么可爱?
    沈羡鱼估摸了一下时间,第二天下午才去厨房,他洗好手,掀开盖子,看了一眼,米已经被浸泡得晶莹剔透,轻轻一捻,就碎了。
    他满意地点点头,开始忙碌。
    一直到日暮夕斜,才把事情做完了,他锤了锤发酸的腰,正好夏柳过来,说晚膳做好了,将剩下的东西收拾好,出去吃饭。
    第二天,太医来了,沈羡鱼想着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索性咬咬牙,让夏柳将人请进来。
    这个太医是太子惯用的,突然被太子派来给一个女子把脉,还愣了一下。
    第一反应是这个女子是太子的外室,转念一想,太子和太子妃伉俪情深,怎么会看上其他女子?
    天家的事情,他不敢妄议,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
    沈羡鱼如今的身份还是女子,不能直接跟外男见面,因此,夏柳特意弄了个珠帘,到时候隔着珠帘跟太医说话。
    把脉也要在手腕上搭一块手帕。
    怪麻烦的。
    打了个招呼,沈羡鱼也不磨叽,直接进入正题。
    太医也想着早点弄完早点走,于是,将手搭上帕子,摸了一会儿,他眉头紧锁,这卖相,虽然孱弱,但是他行医这么多年,完全可以辨别出来,这个人是个公子,不是女子。
    他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学医不精,看错脉象,又摸了一会儿,这才确定,珠帘里面的确实是男子,不是女子。
    夏柳等了半天,王太医就是不说话,皱了皱眉,上前一步询问道,“王太医,我家小姐这病,可是十分棘手?”
    王太医这才回神,他定了定心,默念道,他只负责给人看病,至于病人性别不对……跟他有什么关系?
    “老夫再看看。”
    把完脉,王太医神色复杂,沈羡鱼这病,确实棘手,娘胎里就带了毒,这么多年,断断续续又吃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毒药,能活到现在,却是万幸。
    即便解了毒,再仔细调养一番,也没几年好活了。
    他叹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沈羡鱼的真实情况,心里却是十分同情。
    这孩子,得多少人不想他活啊!
    听到结果,屋子里伺候的一群人有一种意料之中但是不能接受的感觉。
    尤其是小丫鬟,眼泪当场飙出来,要不是顾忌太医在场,早就哭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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