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琅沉着脸将安全带按开,身体向副驾驶座倾斜。
“学长……咦?”青言被敖琅按在了怀里,身体瞬间僵硬。
敖琅的手臂一点一点收紧,好似要将青言勒进自己体内似的。直到青言轻轻呼痛,他才放松了力道,但并没有放开怀抱。
敖琅的脸贴在青言湿漉漉的头发上,呼吸间仍旧能够闻到尘土的味道:“什么时候开始打工的?”
敖琅怀抱的热度和清晰可见的心跳声让青言失了神,在敖琅第二次询问时,他才结结巴巴道:“搬砖就、就半年。”
“我问的不是什么时候开始搬砖,是什么时候开始打工。”敖琅的语气很平静,平静的就像是询问今天天气如何似的。
青言沉默。
“我可以问其他人,但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敖琅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
青言闷声道:“从大三。”
敖琅的身体轻轻一颤。
青言是在大二暑假发生了什么事,还是他毕业之前青言已经遭遇了什么?
敖琅很努力的回忆,但那段时间他妖力不稳已经影响了神智,努力维持正常人的模样已经竭尽全力,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青言是否和平时有什么变化。
“我和家里闹翻了,所以要自己赚学费和生活费。但学校和同学都对我很好,我还有助学贷款、奖学金和助学金,没吃什么苦。今年去搬砖只是想攒工作的房租。如果知道大学生村官还包食宿,我肯定不去了。但已经签好了合同,我得把工作做完。”青言解释。
敖琅终于松开了怀抱,他直直的看着青言的眼睛:“我们学校申请助学金需要家长签字、原本所在户籍地居委会和公安局盖章,你不可能申请得到助学金;搬砖临时工是日结,你不可能和他们签订合同。”
原本被敖琅抱得面红耳赤的青言闻言,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对不起。但我真的没吃什么苦。”
他以前也就是当家教的同时兼职当钟点工,偶尔去肯上校或者麦当当站台。今年是例外。毕竟他毕业之后,不但没有了奖学金这一块收入大头,生活成本也会高许多,必须手上多攒点钱,心里才踏实。
敖琅手指穿过青言额前的碎发,揉了揉青言的脑袋:“辛苦了。”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音讯全无。
青言微微侧过脸,避开敖琅的视线。他脑子很乱。虽然敖琅这个怀抱可能只是单纯的对朋友或者弟弟的心疼,但对青言的刺激太大了,让他一时间不敢看敖琅的脸。敖学长究竟是否记得四年前他的告白?还是说敖学长将告白理解成了其他什么含义?比如学弟对学长的爱戴?不要突然抱上来啊!他的心脏快要爆炸了!
还好敖琅在这个拥抱之后,没有再做其他事,青言的心脏终于保住了。
敖琅开车将青言送回了学校。青言早就收拾好了行李。他的行李很少,只有一个大行李箱。敖琅帮他把行李提到车上,在离开学校之前,青言从车窗回望了一眼学校。
今天一别,不知道何时还能见面。
“每年我们都得进京述职。明年我陪你回来。”敖琅道。
青言心像是被电了一下似的酥酥麻麻,他轻轻点头,从心底偷偷涌出一丝不敢对人言的甜蜜。
无论未来如何,至少接下来三年,他能一直见到敖学长。这简直美好的如同一场梦境。
——
青言回到了敖琅暂住的小四合院后,强撑着洗完澡吃完饭,立刻瘫在了床上。
搬了一天砖,他身体和精神都十分疲惫。
敖琅拿着一根干毛巾走进主卧,替趴着不动的青言擦头发。
青言很想拒绝,但脑袋一阵一阵的眩晕,让他说话都很困难。
敖琅用妖力探了一下,就知道青言这症状并非单单是疲惫。青言今天又无意识使用了异能,精神力消耗过度。
精神力如果不能通过吸收灵子补充,就只能靠自然恢复。而灵子一到外界,立刻就会消散。只有敖琅和白泽体内的灵子,只要没离开他们还活着的身体,就不会消失。
敖琅低头看着已经昏迷过去的青言,只略微犹豫了一下,就将青言抱在了自己膝盖上,俯身。
他通过最简单的体|液交换,能够为青言补充些许灵子,缓解青言的痛苦。
我只是想缓解他的痛苦。敖琅一边想,一边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舌尖滑过青言每一寸口腔粘膜,气息和青言相互纠缠,仿佛合为了一个人。
在敖琅体内的灵子流向青言的时候,一股清凉的力量缓缓注入敖琅的身体中,好似炎炎夏日的一缕清风,抚平了敖琅这四年间灵魂深处无时无刻不存在的烦躁和疼痛,让敖琅在唇齿间不自觉露出难以抑制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