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省的声音很柔软,酒后的嗓音有些慵懒:“哥,别让自己太累。”
“知道了,”云漠笑起来,笑声低沉地震动着耳膜,让谢省的耳朵隐隐有点痒,笑声中他又说:“想你了,宝宝。”
“宝宝”两个字像气音一样,性感得要命,谢省的心脏都麻了半边。
“那你现在就来?”虽然明知道他不能来,谢省还是说道:“明天可以直接从酒店去C区开会。”
“不行,”云漠的嗓音变得更沉:“见到你就会忍不住。”
“哥,”谢省心里有些难受:“在我这里你不用忍。”
电话里的呼吸很明显重了一点,谢省掐了掐自己眉心,轻声道:“哥,我很爱很爱你,不忍心你那么辛苦,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记得告诉我。”
这句话他不是第一次说了。
无论上一次还是这一次,他说的时候都是真心实意,只是两次的含义不同而已。
他不想每一次都被云漠护住而不自知,更不想像个孩子似的每一次都要云漠为他遮风挡雨。
他想要与他并肩而立,就算天塌下来,也想和他一起用力再把它撑起来。
他想与他共同面对,不是他或者他,而是他们。
电话中沉默了起来,谢省的唇抿紧了,窗玻璃上映出他冷肃的脸,期待与紧张并存,双目炯炯,犹如燃着两团火。
他想听云漠告诉他,他父亲回来了,他们会面对很严峻的局面。
他想听到他说,咱们一起面对吧,虽然很苦很累,但在一起就无所谓。
“我知道,”云漠笑着,可他说的却是:“如果我处理不了,会记得告诉你。”
谢省的眉心微微蹙了起来,眉宇间难掩失望。
烟蒂被咬的微微翘起,他轻轻地笑了一声,心中既酸又涩,但最终留存的却只有感动与甜蜜。
他想为云漠承担,可云漠却只想把他护在怀里,不让他受一丝一毫的风吹雨打,不想让他亲眼去看那些残酷的真相。
他们都算不上很完美的人,但爱对方的心却一样纯粹而热烈。
“哥,我知道了,那你明天晚上记得来。”谢省将烟蒂在指间捻熄,轻声说:“我洗好了等你。”
云漠的笑声更沉了,低低地,犹如正在身边用嘴唇亲吻着他的耳廓:“真乖,怎么这么乖?”
谢省喉结滚了滚,被他的嗓音撩的有点慌,手指下意识地在窗玻璃上划了一个“乖”字:“哥,先不说了,我挂了。”
“省省,”听筒里云漠的声音温柔的不像话,他说:“我爱你。”
谢省出来了好大一会儿,孙小圈不放心找了出来,他摇摇晃晃地靠近他,大着舌头问:“怎么了?喝,喝多了吗?”
谢省看一眼孙小圈脸颊上的两坨红,心想还不知道谁喝多了。
他反身靠在窗台上,对孙小圈倾诉:“小圈哥,云叔叔回来了。”
孙小圈是真的喝多了,薄薄的眼皮都透出了红,却满脸都是喜悦。
反向顺利杀青,他比谢省还要高兴的多,这意味着谢省在这个圈子里更进了一步。
如果说社会本身就有它自带的残酷性,那么娱乐圈则像一个放大镜,将各种残酷与矛盾千倍百倍地放大了出来。
它简直就是一个利益与矛盾的集合体,到处都充斥着竞争与矛盾,自揭伤疤的炒作与拜高踩低的践踏比比皆是,谎言与金钱在其中左冲右突,碰撞成碎末后再次扭曲地融合在一起。
可谢省偏偏带着些不识时务的倔强,不屑于去做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孙小圈跟着他,两个人因为这份不识时务,不知道受了多少气,看了多少白眼。
关键时刻被人拿出来挡枪垫脚,好点的资源到不了手上就被有后台的新人抢走,只能在其他人不要的本子里挑挑拣拣。
因为不愿意接三无广告被指着鼻子骂的时候更是不少,孙小圈犹记得看热闹的那些人幸灾乐祸的眼神。
谢省吊儿郎当地不放在心上,可孙小圈却一直较着劲儿。
可现在,射鹿上映,谢省吸了大批粉丝,公司剧本接到手软,甚至有不少耳熟能详的产品代言找了上来。
孙小圈这个谁都能挤兑一句的小助理,现在回公司也有人追着叫哥了。
孙小圈不怕人说他小人得志,他一朝翻身,那些喜悦根本不愿意藏。
更不要说现在反向杀青,还是陆青山的电影,他知道,这部电影上映后,必将彻底奠定谢省在电影圈的地位。
孙小圈高兴的连话也没听清,笑眯眯地说:“谁回来也没关系,这回咱们彻底稳了。”
谢省无奈地笑了笑,把捏在指间的烟蒂弹进垃圾桶里,扶了孙小圈一把:“算了,今晚还得伺候你老人家是不是?”
“不用,”孙小圈举了举手:“我心里有数。”
有数才怪!
谢省把人扶着按在茶桌前,为孙小圈倒了一杯水:“别喝了,小圈哥,再喝就真醉了。”
孙小圈喝了一杯水后,酒意涌上来,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谢省和剧组工作人员一起把他给送回房间,照顾他睡了之后才回房间收拾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