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林数点点头,心里觉得谢铭山也不容易。本来嘛,业务员跑业务,喝得吐了,谈下生意来还有提成,但谢铭山作为一个外援,酒喝了,提成可轮不到他。
不过跟着老板去这种酒局的,说明是老板心腹,一来二去的,学点东西,往后少不得要提个经理什么的,因此林数的同情点到即止,只是礼貌性地劝了一句:“还是要注意身体,喝酒伤身。”
“谢谢。”谢铭山应了一句,又不说话了。
话实在是太少了。这下子林数又觉得他提经理的可能性不大了。
不过知道这家伙有个正经职业,不是社会闲散分子还是让林数安心了不少。林数再接再厉,接着问道:“小谢你是哪里人呀?”
“山西的”谢铭山道。
“大同?”林数有个模模糊糊的印象,好像听过山西大同
“不是。”谢铭山笑了一下,道:“大同产煤多,在省外比省会太原有名,我见了好多人,大家一说山西提起来的都是大同。”
“我太原的。”谢铭山又夹了块儿排骨,道。
“哦哦。”林数连连点头,又问道:“你是在北京上的学吗?”
“没有。”谢铭山随意说道:“我老板原先在山西做煤炭生意,我就一直给他开车,后来山西环境治理得严了,老板这两年就尝试转型做环保,我也就跟着他一起来北京了。”
“挺好,环保现在各方面都挺重视的,发展前景好。”林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对过肩龙的反感又占了上风,随意商业吹捧了一句,便结束了话题。
两人都不是话多的,余下的时间再无人说话,一顿饭吃得相当安静。
“林教授休息吧,做饭辛苦,餐盘我洗吧。”眼见盘子里的菜清空,谢铭山站起来将碟子摞在了一起。
林数今天吃多了,瘫在椅子上犯懒,情感上十分想要让谢铭山去把盘子洗了,但理智还是支配着他拒绝了这个诱人的提议:“不用不用,我洗就行了,怎么能让你洗。”
谢铭山没理他,径自端了一盘子去厨房。
一会儿,水声传来,谢铭山挤了洗洁精开始擦盘子。
……
林数懒懒地瘫在座位上,内心天人交战片刻,决定放任谢铭山把盘子洗完。
吃晚饭不洗碗的生活真好啊。
林数怀着幸福的心情度过了这一晚。
这种愉悦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今天是周末,但林数依然起了个大早,抽了不粘锅,往上面薄薄浇了一层蛋液,煎出一张焦香薄透的蛋饼,晾在盘子里。
自从和前男友分手之后,林数好久没有好好吃一顿早饭了。
广东人讲究吃晚餐,就跟昨晚一样,一定要有一个炒青菜,但也不能光吃青菜,林数心想自己辛苦了一天,晚上还是想吃点肉菜犒劳自己,于是弄来弄去,一个人晚上吃一碗饭配两个菜,有时候还要配个汤,剩菜就无可避免了。
林数又舍不得倒掉,只能第二天早上硬着头皮接着吃。
其实我们广东人对早茶也很讲究的。
林数吃着昨晚的剩菜闷闷不乐。
但是今天就不一样了,多了谢铭山,晚餐被吃空了,使得林数终于在半年之后,可以享受一顿惬意的早餐了。
感受着锅里翻腾的米香,林数继搬大米和洗盘子事件之后,又一次觉得谢铭山还有点用。
大米煮得软烂,林数把切好的鱿鱼倒进锅里,又扔了一小把姜丝进去。
“林教授起得这么早?”那边谢铭山刚醒,听到声音也进了厨房。
不大点的厨房挤了两个大男人,立马变得局促起来。林数想去外面的冰箱取东西,一转头却被谢铭山堵住了去路。
“不好意思,挡道了。”谢铭山也发现自己在这里有点碍事,向后退了两步,林数侧身穿过门道,从冷冻室里翻出一块儿鳕鱼。
“这是要做什么?”谢铭山倚着门框,双手环抱靠在胸前,看林数片鳕鱼。
“艇仔粥。”林数说道:“我们广东的一种早餐,你应该吃过吧?”
“吃过。”谢铭山皱了皱眉头,道:“以前被厂里的人领着吃过,一股腥味。”
“那是你没吃对地方。”林数笑着说道:“八成用的料不新鲜了。麻烦帮我把料酒递一下。”
谢铭山低头看了眼调料架,抽出写着料酒的瓶子递过去。
“谢了。”林数用胡椒粉和料酒把片下来的鱼片腌在一边,又把刚才放凉的蛋饼拿来折了三折,切成细丝,放在一旁备用。
“真是费事。”谢铭山在旁边观摩了一下林数备好的七七八八的料,点评道:“你们广东人吃东西真讲究。”
“戛傍珈唔啦。”林数随口说了一句。
谢铭山:“啥?”
林数笑笑,道:“潮汕话,意思是吃饱才有力气,以前我奶奶经常这么劝我吃饭。”
锅子里香味涌出,林数夹了鱼片进锅,转头对谢铭山道:“阳台上种了小葱,帮我摘两根过来行吗?”
谢铭山转头出去,林数则去冰箱里端了一小碗油炸花生米出来。
“是这个吗?”谢铭山揪着两个小葱展示给林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