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柯什么也没想明白就已经坐在车上了。
他偏过头看,陈砚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早上低血糖走不动路。”
这个他知道。
湛柯也系安全带,刚一扣上就听到陈砚按开语音说:“等你找到野爹再拉我。”
*
买菜的时候果不其然是湛柯挑,湛柯付钱,湛柯拎着。
身后跟着的一人一猫同步打着瞌睡。
早上市场人不少,湛柯有点怕和陈砚走散,虽然说互相不用怀疑走丢找不到家,可他还是试探着揪住了陈砚白色短袖的衣角。
后者低头看了一眼,笑道:“你什么毛病?衣服让你扯烂了,还挺贵的。”
他这一声,周围不少老头老太太转头目光诡异地看着湛柯。
后者面不改色,冷冰冰地回望,把人都吓转头,才跟陈砚说:“你看着不清醒,别不注意跟错人了。”
每天都有不少跟着爷爷奶奶来买菜的小孩跟了一路发现跟错人,原因是爷爷奶奶们非常统一地选择了款式相近的花衬衣。
陈砚无奈,“怎么可能跟错人?你自己看看全菜市场谁有你高?”
湛柯不用看。
鹤立鸡群的感觉体会了有些年头了。
虽然陈砚说得非常有道理,但湛柯就是不撒手。
陈砚在身后嫌弃道:“真要扯破了你得给我赔。”
湛柯小声反驳:“要是不带她,就不用这样了。”
陈砚要双手抱胖子,手的位置太高,他根本碰不到。
陈砚赶紧压住胖子的耳朵,“别乱说啊。”
陈砚固执,湛柯也固执。
宁愿所有菜一手提,也要揪住陈砚的衣角不放。
陈砚熬夜打游戏这个毛病是让湛柯吓唬着改掉的。
湛柯时不时大半夜突击,轻手轻脚地摸进去,一看有亮光立刻就能逮个现行。
某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鬼。
几次下来就把这坏毛病改掉了。
改成了晚上出去喝酒。
湛柯气得头疼。
他下午按时按点回来做饭,还想着吃完了能一起出去走走,陈砚不想动的话就在家里一起聊聊天逗逗猫,还可以找个好看点的电影。
结果一进家门就察觉到有些不对,但陈砚偶尔也会出去逛逛超市,他就没多想,进了厨房洗菜切菜。
结果一直到菜做好了人也没回来。
他打了个电话过去,第一遍不接。
第二遍没响多久就通了,他正想问问去哪了,就听到听筒里传来前些天那个颇为熟悉的男声。
“你找砚哥啊,等会儿吧。”
湛柯冷声问:“杨戚?”
杨戚“诶”了一声。
“等他回来了记得让他给我回个电话,谢谢。”
杨戚麻溜地答应下,“诶行甭客气。”
然后火速挂断。
湛柯守着黑屏的手机守了两个小时,胖子一觉都睡醒了也没等到电话。
他忍无可忍,再打过去。
响了几声,接了。
“我在外面呢,你自己吃。”
湛柯单手把胖子拎过来,一边摸她脑袋一边问:“前面给你打电话,杨戚接的,我让他给你说一声,他忘了?”
陈砚那边沉默了一下,然后他听到陈砚颇为无奈的声音,“他喝多了。”
陈砚跟朋友出去玩也是放松心情的好事,湛柯到底也只能叮嘱一句:“喝酒了就别开车,喝完了给我打电话。”
“不用了,你睡吧,可能要很晚。”陈砚说。
湛柯面色忍不住沉了沉,食指曲起在胖子脑门上敲了一下,说出口的却是:“那你注意安全。”
胖子不满地“喵”了一声,转头跑了。
湛柯看着她的背影,“一天就知道乱跑。”
胖子可能觉得有人骂她,回头更为不满地“喵喵喵”。
晚上陈砚十一点多回来的。
这个时间没有突破湛柯的下线,所以他被突然亮起的灯弄醒后也只是揉揉眼睛问:“喝酒了吗?”
陈砚适应了一下光,放下钥匙向他走过来,端起茶几上凉好的水喝了一口,问:“不是说让你去睡吗?”
喝了。
湛柯闻到酒味儿了。
他该回答什么呢?
怕你在外面打不到车回不来。
怕你喝多了不舒服没人照顾。
看着陈砚挺清醒,湛柯走到一边抱起睡着的胖子,“以后别这么晚了,外面不安全。”
陈砚果不其然回道:“我一人老珠黄的男人,有什么不安全的?”
湛柯冷着脸让他不许胡说,指了指桌上的醒酒药,该叮嘱的都叮嘱完了就抱着胖子出去了。
关门时轻声说:“晚安,早点睡。”
万幸陈砚对喝酒没多大兴趣,一周顶多也就出去一次,湛柯想着这样放松放松也挺好。
唯一不好的就是——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
第一次十一点。
第二次推迟一小时。
第三次再推迟一小时。
湛柯忍着。
不能生气。
某日又是独守空房的一天,湛柯冷着脸给自己做了饭,食欲不佳只吃了几口就全倒了。
他暗暗下决心。
超过两点,就不得不采取一些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