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涔说完就笑了,把胖子抱起来晃了晃,“不胖不胖!”
季漪抱着一大包东西站在后面,陈砚看不过眼,过去帮着拿了一袋。
打开一看——
“你来找我玩锅?”陈砚将锅取出来放在桌上,盯着它端详,见季漪不说话,疑惑道:“嗯?”
季漪将自己手里的大袋子也放在桌上,松了口气,然后说:“想吃火锅,怕你没锅。”
“所以这一袋就是——”
“火锅店买的,各样来点儿。”
陈砚不懂为什么三个人要吃这么多。
不过季漪径直走到隔壁去敲门的时候他就懂了。
湛柯推开门见是季漪愣了一下,下意识就问:“陈砚怎么了?”
季漪面对他还是没好气,沉默了一下,然后说:“还活着。”
湛柯吓了一跳赶忙就要往陈砚家走,却见被形容为“还活着”的人正靠在墙边,好整以暇地望着他。
湛柯还是紧张兮兮,“怎么了?出事儿了?”
季漪叹口气,“你能不能盼他点儿好。”
湛柯有些发蒙,木讷地说:“没事就好。”但依然不懂季漪突然找他是为了什么。
一直到被莫名其妙地带进陈砚家,看到桌上冒热气地锅里翻滚着,围着的一圈肉和菜快要摆不下。
他回头问陈砚:“叫我做饭吗?”
人一多胖子有点害怕,一见到湛柯就忍不住从连涔怀里挣脱,喵喵叫着跑到湛柯腿边蹭蹭。
湛柯刚准备蹲下抱她,一想要做饭,就缩回了手。
胖子急得喵喵喵的。
陈砚蹲下把胖子抱起来,“不做饭,坐下吃。”
湛柯愣住了,“我吗?”
陈砚:“难道这里有第四个人?”
胖子又冲着湛柯喵了一声,陈砚拍拍她脑袋,将她递给湛柯。
等真的坐下了也还是蒙着的。
一直到陈砚说:“买多了吃不完,浪费。”
他才回神。
似乎觉得这才正常。
火锅热气一飘出来季漪就开了空调,温度控制在26度,不冷不热。
她有意地把连涔挡着,不让空调风对着连涔吹。
季漪今天很反常。
不仅是突然要和湛柯一起吃饭,而且还会问一些很奇怪的问题。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湛柯愣了半晌才知道是在问他,但这个太过空泛的问题叫他根本无从答起。
季漪似乎也认识到这个问题,不过她并没有改口的打算。
湛柯只能硬着头皮说:“找个工作,赚钱养猫。”
季漪筷子掉了,连涔弯腰去捡,她惊讶地说:“你没工作?”
湛柯这才想到关于他的事情陈砚应该是不会和季漪讲的,于是承认说:“嗯,暂时没有。”
季漪瞬间不放心起来,“陈砚也没工作,你俩喝西北风啊?”
闻言,不等湛柯反应,陈砚先蒙了。
他大概到现在才知道季漪为什么会这样反常。
好像在代行父母之职。
连涔把筷子擦了擦又递给她,见气氛有些奇怪,也不插话,只是给季漪碗里夹了肉。
余光收到指令的季漪拿起筷子先吃饭。
饭后湛柯去洗碗,季漪去厕所,陈砚就索性站在门口不远处等她。
人一出来陈砚就问:“怎么突然想通了?”
在他自己还没有想通的时候,这个比自己更反对的人突然做出了抉择。
陈砚觉得自己心里那不动如山的天平有了倾斜。
季漪笑问:“你不累吗?”
陈砚也笑了,点头说:“累。”
特别累。
跟湛柯这样无休止的拉扯让他感到身心俱疲。
但比起让他做出一个选择,他更愿意让自己一直这么累。
他不肯放过自己,也不肯放过湛柯。
“累就让他哄你,让他累。”季漪说。
陈砚不懂她这是什么歪理。
季漪解释说:“其实我还是很不喜欢他。”
陈砚没问她那为什么做出这样的选择。
但季漪自己回答了,“有一段时间连涔胃不好,我觉得是不吃早饭闹得,你说她一个医生自己把自己身体搞坏我肯定不能忍。我就在家休了一个月每天按时做饭给她养胃。”
“然后第一天早上去菜市场我就遇到他了。每天都能遇到。他大概没看到我,或者是看到了也没有和我打招呼的意思。”
陈砚笑了。
“我就老盯着他看,有天就有个大妈把我拉住,问我是不是认识他,我还以为那大妈是他什么熟人,结果人家大腿一拍就一顿夸,说是每天早上都按时买菜做饭给老婆,我就纳闷呢他啥时候结婚了,大妈说人家说他老婆出差了,常年不回来。”
“这不是神经病么,怎么就是他老婆了?真会给自己贴金。”
陈砚笑道:“大妈怎么知道?”
季漪啧啧道:“说是朋友讲的。她们这种圈子你还不知道?每天就忙着聊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然后一传十十传百。”
顿了顿,季漪突然挑了一下眉头,“如果那个大妈觉得湛柯脑子有毛病,那现在他估计就不怎么敢去买菜了。”
“就因为这个吗?”陈砚问。
季漪的心思很少会这样细腻,尤其是对待一个她并不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