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染保持着距离停在不远处,脸颊的面纱仍旧未曾取下,因着还有几道细纹未曾处理,看着有些显目。
“子衿以为叶姐姐会因为太困而不来了。”
“若是过了亥时我还未来,你便不必等我,早些歇息吧。”叶染困意深沉的倚靠着窗旁,显然是有些提不起精神。
少女手里捂着暖炉应:“嗯。”
整个内室里灯火通明,温子衿犹豫的将目光探向系着面纱的叶姐姐,不禁担心起来。
上回叶姐姐面容满是火焰般的纹路,看着痛苦的很,现下仍旧系着面纱,难道是还没好吗?
“叶姐姐伤的很严重么?”
“嗯。”情咒一日未解,那伤害便不会彻底恢复,叶染借着冬眠方才减缓几分痛苦。
少女满是担忧的看着,极为低落的问:“那日子衿不是故意凶叶姐姐的。”
叶染指腹轻触那自窗外飘落的飞雪应:“我知道。”
眼前少女自小便是温和的性子,当时只怕是吓坏了。
“子衿能看看叶姐姐脸上的伤吗?”少女迈进过来,怯怯地说。
“你不害怕吗?”叶染迟疑的望着,薄唇微抿紧了些,而后出声说,“可能会吓到你的。”
少女摇头应:“不会,子衿不会害怕的。”
叶染其实并不像让少女看见自己这般难堪的模样。
可少女这般坚持,叶染只得缓缓解下面纱。
温子衿望着那侧脸颊的细纹蔓延至眼角,如同鲜血一般的颜色,同那瓷白的面容显得格外明显。
“疼么?”温子衿犹豫的探手,可却没能触碰那伤痕。
叶染不动声色的向后躲避摇头应:“不疼的,只是看着吓人而已。”
少女垂落着手低低的说:“那叶姐姐什么时候回来?”
“等这个冬日过去吧。”至少得把这个令人昏昏欲睡的冬日里度过,叶染才能恢复几分精神。
“可是冬天才刚刚开始啊。”温子衿眼眸暗了下来,唇瓣微抿紧的不知如何开口。
叶染重新系上面纱应:“嗯,是啊。”
没能直率的挽留,温子衿整日都懊恼的很,白日里去衙门,一句唉声叹气不知道多少回。
一旁的老捕头还以为这新上任的大人实在担心那女士一案,忙出声询问:“大人不必担心,那西郊女尸一案至少是查明身份。”
这大人看着年岁小,不过只用不到一日便查清女尸的身份,也是个不能小瞧的人物。
温子衿忙收敛思绪应:“嗯,我、本官只是在想那周老爷既然不愿出府,那就该把周公子给请出来。”
“可是那周公子乃周老爷唯一的儿子,靖洲城里多数人都让着这尊佛,大人您可是有良策?”
良策,温子衿自是没有,不过只是想着这父子两如此推脱,只怕是都不把自己新上任的知县当回事。
人命关天,竟然还有心情饮酒作乐,可想而知这二人眼中早已没有王法。
事发多年,人证物证皆没有,温子衿一时也觉得棘手的很。
白日在官府整理文书,派出去盘查西郊详情的官兵一个都没回来。
大雪难得停了下来,温子衿独自一人整理已然积灰许久的知县日志。
“你好歹也是个小官啊,怎么落魄到这般地步啊?”女鬼悠悠地从窗外飘进来。
温子衿被突然的一声吓得愣住,手里紧拽着厚重的日志防备的望着。
“这可是官府,宋姑娘你怎么来了?”温子衿出声询问。
女鬼无奈的耸肩叹道:“周灵非要我来配合调查案情,所以我只能来咯。”
“周姑娘她还不知道害你之人是她的家人吗?”温子衿听过近来靖洲城的传闻,其中不少流言也曾说过周公子脾气不好,又好色之类的话。
“她那人就是个书呆子,前些时日直接质询她那父亲和弟弟,可他们哪能承认,最后也只是徒增伤心罢了。”
温子衿放下手里的日志说:“那宋姑娘不打算告知周姑娘真相?”
女鬼随意翻阅一旁的书,很是嫌弃的吹了吹一层厚厚的灰烬低声道:“真相,我早都忘了。”
猛地被灰烬呛的咳嗽不停的温子衿,忙用衣袖捂住嘴鼻出声:“别吹,这些还没整理呢。”
“你这也太简陋了。”女鬼默默收回手。
温子衿将窗户全部展开,这才敢出声呼吸,女鬼飘至这方打趣的看着问:“哎,你最近夜里很忙吗?”
“不忙啊。”温子衿全然没有多想的应:
女鬼坏笑的看着温子衿眼底的淡青色,低声笑道:“果然成了亲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你这是说什么啊?”
“难道不是你跟你的叶姐姐和好了?”
温子衿摇头应:“没呢。”
“可是你身上萦绕她的气息,分明就是跟她独处一室过。”
女鬼眼眸狡黠的转动,伸手搭着温子衿,“我看你一定是被欺负的说不出口呦。”
“谁欺负我了?”温子衿眼眸浮现困惑,偏头望着这女鬼,不由得想起被强卖书的时候。
女鬼挑眉道:“你这小身板要想欺负你的叶姐姐,我看完全没可能。”
温子衿侧头拉开距离,伸手拉下女鬼撘来的手说:“我才不会欺负叶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