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贺离一而再、再而三愈加过分地逼迫,现在又听到这一番责备的话语,白绵绵既害怕又生气,胸膛也开始有点起伏。
她背叛了吗?她去见了辰隐,这就叫作背叛吗?这不过是贺离自己定的歪理。真正背叛的人又是谁呢?
贺离只懂得在她身上贴“贺离专属”这个标签,只要任何人有靠近这个标签的举动,她就觉得她的权威被挑战。
她可以对她这么冷漠、这么无情、这么随意,而她只要稍有违背,她就要这样质问她。
这是出于喜欢吗?当然不是,只是出于贺离强到可怕的独占欲罢了。
就像贺离自己说的,她从前对她周到殷勤,贺离现在只不过就是想继续享有这种周到殷勤,至于她怎么想,贺离根本就不在乎。
真正背叛过去的人,明明就是贺离自己。
白绵绵心中对这一切看得分明,却并不因此感到高兴,她甚至有点埋怨起自己的清醒。
如果她还像以前那样稀里糊涂、什么都不懂,也许她就不用觉得这么为难、这么纠结、百转愁肠、相思难慰。
但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当下,她只能无声地看着贺离。她不想跟贺离争吵,她没有那个心力。她也不会跟贺离动手,她不想,而且,她现在也不是贺离的对手。
贺离看着依旧沉默的白绵绵,忽然笑了,“原来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贺离紧盯着白绵绵没什么神采的脸庞,一字一句清晰道:“不是想让我取消比试吗?可以,这九天你在我房间贴身伺候,我就取消比试。”
她恶意地用了“伺候”这个字眼,想看到白绵绵一点不一样的表情,可惜结果却让她失望,白绵绵没露出什么表情,只是顿了顿,到桌上沏了盏茶递给她。
看了一眼那盏茶,贺离冷笑了一声,摔门而去。
贺离就这么离开,一整天都没再出现,眼看夜色降临,白绵绵打算着,贺离或许不会回来了,便准备回去自己的房间。
刚走到门口,门却被忽然推开。
贺离看向白绵绵,上下扫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把她往里面逼。
白绵绵没忘记贺离所说“贴身伺候”的话,于是忍耐着被她步步紧逼到床前。
贺离正忍不住又想说一些冷硬的话,白绵绵一只手却忽然摸上她的衣领。
所有的话语瞬间咽了回去,贺离在原地站直了身子,眼神专注地看着白绵绵。
她们面对着面,白绵绵灵巧的手指很快解开了贺离衣领的第一个扣子,又开始解第二个,贺离心中微动,按住白绵绵的手,“你在做什么?”
白绵绵平视着贺离的下巴,“小人在帮殿下更衣。”
闻言贺离也想起之前她那随口的一说,心中一阵失望。
她现在就只能用这种方式留住她了。
贺离没再动,任白绵绵动作利索地帮她脱下了外衫。
白绵绵自觉完成了任务,冲贺离行了个礼,便转身要离开。
“站住。”
身后贺离声音传来,白绵绵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有说晚上.你可以离开吗?”
白绵绵有点迟疑地转头看她,目光中不乏惊讶。
她不懂,贺离这是什么意思?
望着白绵绵眼中流露的不解吃惊,贺离略微一笑,“有必要这么惊讶吗?我们从前不是经常同床共枕吗?”
眼下贺离没有穿外衫,里面的衣裳虽也严实,但跟平时比,难免显得随意了一些,再搭配上她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看在白绵绵眼里就更危险了一些。
不得不承认,贺离的长相真的很好。她一步步朝白绵绵走过来,看起来是那么危险,却也是那么吸引着白绵绵。
不自觉地,白绵绵的心脏飞快地跳动起来。
怔怔地望着贺离那盛气凌人、高傲漠然的眉眼,一时间,白绵绵觉得自己被蛊惑住了。
她呆呆地任贺离拉着她的手走到床边,又开始解她的衣扣。
轻轻的、衣裳掉在地上的声音传入耳中。
白绵绵有点发傻地往那里看了一眼,是她的外衫,上衫那里还绣着小兔子。那是她从前去人间的时候定做的,还给贺离做了一身绣着小老虎的。
贺离望着白绵绵发傻的样子,不由有点疑惑。
白绵绵此刻在想些什么?是什么让她在现下这种时刻都要分心去想?是……辰隐?
贺离很快按下这种疑惑。她已经有点无所谓白绵绵的心神是否在她身上,只要她愿意留在她身边,这就够了。
轻轻把白绵绵放倒在枕上,贺离看着她难得安静、没有流露抗拒不安的模样,心里不由生出眷恋,于是不由自主地,某些想法也开始活跃。
她的手指从白绵绵的脸颊滑过,又触向她的脖颈,刚要没入她单薄的中衣,动作却被止住,只听白绵绵轻声道:“不要这样。”
刚刚那种温情的氛围,就像贺离的一场美梦,戛然而止。
眼下,白绵绵的脸上正写着一种名叫不堪的情绪,跟刚刚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似乎此刻她才真正发现她面前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