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想到的,我当然都能想到,所以其实也不难,你只要跟紫见明确的说分开就好了,我甚至都不强迫你说不爱她,只说分手即可,是不是很简单。”低头微笑,看着手中的合同,细细的抚着那纸面,指尖停留在封面‘中止’两个字上。
“那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反悔。”眸中瞳孔在止不住的颤抖,并非愤怒,也并非恐惧,而是深深的……不安。
“你完成之后,会收到这份合同,签字盖章的原本,而且我是商人,还是有基本诚信的,并且如果我反悔,对我有什么好处?紫见的仇视?你的反扑?”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话落时那椅上的人,将合同甩在茶几上,封面的大字,正好对着陈初善的眸。
不得不说陆轻语这个人,真是做事滴水不漏,也不得不说她对紫见的了解,真是深透。
如果自己真的如她所愿,那般对紫见说出分手,那么,即便之后如何解释自己是被逼的,也不可能,再将那人追得回来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陈初善却隐约能够知道,紫见似乎对爱情并不信任,她要的只是日以继夜的陪伴,只是不会离开的安心,不能有哪怕一丝意图离开的心,即便是,无可奈何之举。
因为那会让她……很不踏实。
没有再说任何话,离去的人,关闭的门,一室寂静,不起一丝的波澜,只留下一张泛着苦涩笑容的脸,离开身下转椅,然后从酒柜中拿出酒来,鲜红的液体,汩汩细流,在杯沿旋转,透过那杯沿,连天上银月都被染成绯红。
灯光再次熄灭,室内寂静终于和室外的黑暗融合交汇,明月更显几分冷瑟,繁星清冷中琳琅漠色,继而一声轻笑传来,醉意呢喃“那就看看,她是怎么选的吧!”
回到房间时,陈初善还无法理清思绪,脚步踏在地毯上没有一点声响,可是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那距离自己不过几步之遥的人,静静的平躺在那里,月光下的脸庞白得不似真人,如梦幻般朦胧。
静悄悄的空间,缓缓的在移动,然后停留在那床边,伸出的手,在空中描绘着床上人精致的面容,一遍又一遍,却不敢去触碰。
直到黎明划过天边的时候,银色月光被一路曦光替代,透过那玻璃门的折射,摄进一双缓缓睁开的淡淡的褐眸中
还带着明显的睡意,眸中雾霭氤氲,伸出手揉了好几下才有了一点清明。
只是那清明浮现,在看到眼前不过掌宽距离的人时,变成了诧异。
不宽不窄的一张床,不知何时钻进被窝来的人,侧卧着面对自己,两个人全身上下没有一处触碰,像是隔空拉开的距离,保持得完美。
诧异的浅眸瞬间笑意盈满,然后轻轻的翻了一个身,便抱住那熟睡的人,手掌覆着的腰肢柔软,稍一使劲,两人便贴合在一起。
不轻不重的嘤咛了一声,并没有醒来,双手重叠置于下颚的人,睡得乖巧的紧。
即便是柔和下来的面容,这般近距离的看着,也还是能感受到眉目间隐含的娟媚,那天生上挑的眼尾,似就为魅惑众生。
“真是,怎么这么招人。”指尖勾勒着那娇艳脸庞,轻声呢喃,在这静谧得仿若死寂的空间,缱绻悠悠,尽染欢颜。
本来就没怎么睡踏实的陈初善,本就被花紫见之前那小动作搞得半梦半醒,然后便感到脸上有什么划过,微痒的感觉,搅得人睡意全无。
睁开的凤眸带着一点嗔怪,对上那褐眸,唇角勾起,继而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长得招人,所以不能让我睡个懒觉了么?”
“昨晚不是睡得挺早的,还要睡懒觉,你是猪吗?”没有在意被人压住,反而伸出手捏了捏身上人的脸,那一脸不乐意的表情看着就想让人揉。
“你当白菜我就当猪。”怕将人压着,所以陈初善不得不撑起双臂在花紫见身侧,无法腾出手来拿开脸上作乱的手,任由着自己的脸被对方挤得变形。
“那是什么?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情话?”感受到对方的纵容也没有松手,反而眼里趣意更浓,揉捏着别人的脸的感觉,似乎很好玩的样子。
“哎呀,我还把你没办法。”看到那褐眸的恶趣味越来越浓郁,陈初善抬起了头避开了那双手,然后换由左臂撑着自己,腾出右手来将那两只手抓住并按在头顶。
“现在知道怕了没?”眯了眯眼靠近,佯装恶狠狠的语气,眸中却明媚荡漾,话落时,吻也落在脸颊一侧。
突兀的沉默下来,身下的人没有再说话,也没有任何反抗,只是那眸中笑意渐渐收敛,变得越来越深邃。
似乎这般的场景莫名很是熟悉,猛然一股心悸传来,还不待陈初善松开抓着花紫见的手,便忽的被挣脱,有什么缠到腰上,后背有什么抚上继而传来一股不小的力道。
然后眼前一花,天旋地转,一下被调转了位置,翻身而上的人跪坐在小腹处,一双素手将还那空中无措捏着拳的手腕双双捏住,以同样的姿势按在头顶。
已然变得极为深邃的眸,被敛进眸底的笑意并没有消失殆尽,甚至静静对视时,气息都在变得灼热,而那本略含担忧的凤眸,心里兀的松一口气,可那扬起的头,惊鸿间,在那深邃中,似乎感觉到了一点阴谋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