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轿车从小区驶出,向着市中心的人民医院而去。
干净的病房,只有一架床,床上的妇人带着氧气罩,斑白的头发,苍白的脸色,看起来似乎时日无多的感觉。
房门打开,走进来的人穿着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包臀裙,黑色的亮得发光的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染成褐色的长发,发梢微卷,干净利索的打扮,化着浓妆,但意外的,却不觉得艳丽,反而透着别样的清纯。
“今天感觉如何了?”花紫见坐在病床前的皮椅上,虽是询问的话语,却一股冷冽的感觉。
病床上的人听到声音,缓缓的睁开眼,没有生气的眼睛在看到病床前的人时又透出几丝精光。
“小~见~”有气无力的声音,从氧气罩里发出,但听起来,似乎有些喜悦夹杂其中。
“不要这样叫我,我不喜欢,既然还不错,那就行了,我走了。”说罢便站起身来,打算离去。
这般起身,床上的人似乎有些激动,薄被下伸出一只瘦的皮包骨的手来,想要抓住欲要离开的人,但才举起三寸高,又失力的掉下去。
“有什么事说就是了,不要乱动。”蹙着眉将那手放回被下,掖了掖被子,看了看墙上空调的温度,又拿起遥控板调高几度,然后将透风的窗稍稍开大些。
“是……妈妈……对不起你。”哽咽的暗哑的声音,泪花泛起,蕴藏在那浑浊的双眼里。
“好了,给你说了我不喜欢听这些,我还有事,先走了。”这次没有停留,话落时人已经走到了门口,然后开门关闭。
听到了关门的声音时,那床上的妇人眼里的精光又渐渐的暗淡下去,然后缓缓的闭上眼,泪水便顺着眼角划进鬓白的发里。
门外过道,靠在墙上的人面无表情的擦了擦自己的眼角,然后深吸一口气,踏着有条不紊的步伐走进了过道最末端的医师办公室。
咚咚咚,清响的敲门声,在听到门内说出请进时踏入。
“范医生,我来了解我妈的情况。”清灵的声音,泛着温和的笑容。
“花小姐,就知道是你,每个星期天早上都来,放心,你妈妈现在情况不错,各方面的指标都很稳定。”说话的医生看起来岁数不小,满头的头发几乎白了大半,一脸皱纹。
“那就好,麻烦范医生了。”
“没关系没关系,现在啊!难得见到你这么孝顺的孩子了,你就放心吧,再说了,你妈不是还有小陈看着嘛!她对你妈妈上心着呢,有什么情况其实你可以完全问她,哦对了,今天好像到她轮休了。”
上了年纪的人,一旦说起来便是喋喋不休,但是花紫见却并没有不耐烦的神色,只是对方在提到陈初善时,脸部有些微微僵硬。
而此刻正在休假的陈初善,正被一头发怒的“狮子”疯狂咆哮,丝毫不敢动弹。
“又分手了!!陈初善,你怎么回事,怎么每次刚一定下婚期,就分手了,你这次,非得给我和你爸说明白不可。”雅致的装饰,透着古风意蕴,茶几前的人红着脸,一副气急的模样。
“哎呀,老何同志!你急什么嘛!那这不是,不合适呗!”陈初善缩着头坐在沙发上,看着不远处对自己发飙的人,心里不断哀叹。
“什么不合适,,什么老何同志,没大没小,一次不合适,两次不合适,第三次了还拿这借口搪塞我,你说你二十七八的人了,过两年就三十了,你这不合适不合适的,你不嫁人了。”不说还好,一说似乎又点燃了什么,看着忽然又激动起来的自家老妈,陈初善赶紧将目光投向沙发对面的老陈同志。
“这个,初善啊!你这……是不对,你都三回了,你让老爸怎么说嘛!”带着研究的儒雅男人一脸难色,小心翼翼的不时看一眼自家老婆,说话也不由得斟酌三分。
“说什么说你,就是你惯的,我告诉你,陈初善,你这次不给我好好说,你就……你就和你爸一起滚出去。”平时优雅大方的人,此刻就像是吃了□□一样,坐在沙发上双臂交叉,一个眼神杀过去,让陈初善都不由得抖一抖。
“老婆,这跟我有什么……”可怜的陈衡生老同志,话还没说完,便被沙发上的人一个冷眼刀子吓得闭上了嘴。
这下陈初善算是知道了,自家老妈这回是真的生气了,可是……
“初善,快说啊!”老陈可不想被赶出门去,在老婆和女儿之间,他还是毅然的选择了老婆。
陈初善她倒是想说,可是她又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如果说了向新北,那之前还有两个也得说清楚,牵一发而动全身。
“好吧!死鸭子嘴硬,不说也行。”看着陈初善皱成一团的小脸,却没有半分开口的意思,何简兮也不逼她了,而是拿起了自己的手机。
这忽然而来的惊喜让陈初善和陈衡生都如释重负,还没来得及开心,便看得自家老妈在手机上翻什么。
“妈?你干什么呢?”得了便宜就要卖乖,陈初善笑嘻嘻的凑到何简兮的面前,打算撒个娇了事,却看见那手机屏幕上,偌大的紫见两个字。
心里一惊,耳边传来自家老妈的声音便把陈初善吓得够呛“你不说,我问问紫见,你的事,她肯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