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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张太傅笑呵呵的对大家说听课两日,原来是北城门外新建了个猎场,长子琮一定要带上他去跑马
    孟庆:“先生,我们可以一起去吗?”
    张壳:“是啊是啊,我们也想去。”
    张太傅沉吟片刻,点头应了。
    ***
    谢宇从未掩饰自己的野心,他唯一想射的猎物只有长子琮,便策马扬鞭一直尾随着他,脑子里盘转着,如何与之搭话
    突然长子琮的马停了下来,甩着马头胡乱转圈,前蹄子也开始刨动起来,仿佛要把背上的人摔下去
    谢宇心一提:“—来人!”
    手里一甩鞭子冲了上去,火光电闪般接住了长子琮,下摔的惯性使着两人在丛地上滚了几圈,莫名的滚下了一个坡
    养尊处优久了,他何时吃过这样的苦?一摔一滚,弄的他胳膊腿都疼,谢宇面上从容,关切身边的男孩:“殿下还好吗?”
    朱琮明明才十七岁,却拥有不同于常人的阴蛰眼神,他定定的望着谢宇:“你是谁?”
    谢宇掸了掸身上的灰:“小民谢宇,现于张太傅府中听课。”
    “张太傅…”提到这个名字,朱琮才仿佛卸掉了身上的刺。
    “张太傅本欲停课,奈何众学子都想跟着—”
    “此事我已知。”朱琮冷声打断谢宇
    谢宇四下张望,入眼的是深深树木和丛林:“怎么这么久,殿下的护卫还没来?”
    这话一说就感觉不对,这朱琮一路而来明明身边有护卫的,怎么没一个人来救他?谢宇惊疑不定的打量朱琮
    朱琮负手而立:“你猜,是为什么?”
    因为…传闻并不可信!什么长子琮受宣帝爱重?屁!谢宇抿紧唇,有种半天都白用功的疲惫感
    朱琮冷声:“既然猜到了,还不赶紧离开?”
    谢宇从来都懂取舍,不愿意在不值得的事情上白花功夫,立刻转身往上坡走了几步,腿摔的不轻,一动就疼,这个念头一浮起,他蓦地停了下来,回头:“殿下怎么还不走?”
    朱琮依然负手立于原地:“不关你事!”
    谢宇的视线落在他的腿和脚上:“殿下摔着哪里了?”
    朱琮偏过头,不答。
    谢宇几步走回,弯腰强制性的将朱琮背了起来,朱琮还挣扎了几下:“我不用你背。”
    他当没听到,上了坡发现不止无守卫,连马匹都不见了,这…彻底是要长子琮的命啊
    “殿下,你身上有没有信号之类的,可以放出去,让人来寻找你?”
    当时一心策马跟着长子琮,都不知道走了多远,此处树林又是何地段,回到猎场又需多久
    “信号是什么?”朱琮迟疑。
    “……”谢宇回头瞪他一眼,发现他竟真不知:“比如烟花,你特制一个属于你自己颜色的烟花,往天上一放,你的人见到自然就会寻过来…”
    朱琮听的认真:“你的想法不错…”
    谢宇越来越觉得传闻真是太不可信了,真的爱重一个孩子,会连这最基本的都没教?
    “没人教过你这些?”
    朱琮沉默不语
    谢宇也没了追问的心思,本来自己就手疼腿疼,还背了一个男孩…
    也不知走了多久,额头发鬓处皆出了一层薄汗,谢宇停下脚步,微喘:“先休息一会…”
    朱琮见他背上都有些汗湿,也有些不忍:“你放下我。”
    谢宇摇摇头,他太了解自己的性格了,一放下,自己肯定不愿意再背朱琮了:“你别乱动。”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一阵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朱琮眺望了几下,隐约看见还有一辆马车:“是长乐!”
    ***
    朱琮抱着呜咽的少女轻哄:“…好了好了哥哥没事了。”
    又抬眸看向一路将他背回来的谢宇,他背了朱琮一路,早已发丝凌乱,胸口起伏不停,却依然站的笔直
    朱琮眸中情绪翻滚:“待我回禀父皇…”
    说到这里便停了,盯着谢宇的脸,见他依然眉眼冷淡,迟疑了一下,改了说法:“待我告诉舅舅,让我舅舅赏你金银。”
    “不必了。”顾章直接冷漠的拒绝了,既然没多大用,他就不沾朱琮这个麻烦了。
    这句拒绝不仅让朱琮愣住了,连朱琮怀里的长乐都停止了哭泣,长乐长至十五岁,从未见过敢对哥哥不假辞色的人,更何况自父王登基,更是人人都对哥哥作小伏低,谁会拒绝未来的太子爷?
    不禁退出哥哥的怀抱,好奇的转身打量谢宇,只见他的脸因为太累而变得苍白,又渐渐染上一丝丝绯红血色,再加上凌乱的鬓发,莫名的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病态之感
    生生将长乐看愣住了
    谢宇却没注意这兄妹两的心思,反而暗生恼火,这么多人,怎么只带了一辆马车?自己怎么回去?骑马?!
    谢宇只是一个庶民,哪里配与皇子公主共乘,自然是骑马而归,而自己这一身狼狈,谢夫人看到不知怎样的啼哭心疼呢,他只好先去了姐夫洪志的府邸
    洪志目前在巡防营里领职,还没下衙,只杨姐姐在府,杨姐姐比谢宇大四岁,两人是从小一起追着杨叔叔求着学武功积攒出来的情分
    杨岚出身将门,一身英姿飒爽,直接将谢宇从马上提了下来:“…你这一身是怎么弄的?”
    谢宇对着姐姐真是蛮腹委屈:“别提了,快给我请大夫,我腿可能断了!”
    杨岚也不拘男女有别,直接捏了捏他的腿,摸了摸骨头,方嫌弃的点点谢宇的脑袋:“娇气!”
    谢宇大呼小叫的进了府,洗了澡上了药,实在是疲惫不堪,歪在软榻上就睡着了
    杨岚轻手轻脚进来给他盖了薄毯子,微微一叹,又出去了。
    暮色降临,长的十分高壮,且浓眉大眼的洪志刚跨进二门,六岁的女儿洪玲玲就扑了过来:“爹爹,母亲的房间里进了一个外男。”
    洪志眼底升起怒火,压抑的摸摸女儿的头:“不许胡说。”
    洪玲玲天真的眨着大眼睛:“爹爹,女儿没胡说,母亲一直跟外男处于一室。”
    小孩子又怎会撒谎?洪志再难忍耐,大步向杨岚的院子里冲
    洪玲玲大眼望着爹爹离去,转身往假山后面的美妇怀里扑:“娘亲…”
    洪志半走半跑到院门口又见丫鬟手里捧着男子衣衫,脑子里翁翁作响,气的额头青筋暴起:“杨岚!你这个淫妇!”
    杨岚此刻正拨弄着药丸和药膏,想着放一些在谢宇的荷包里,遥遥听到洪志的怒骂,差点把桌子拍碎,提了长鞭便与洪志对打起来:“洪志!你这个狗东西!你敢骂我!”
    洪志虽然盛怒,但还是舍不得打妻子,躲了两鞭之后仗着力气大,生生把杨岚提进了怀里:“你把哪个野男人藏在这里了?难怪非要与我分院而住!是为了方便自己养野男人…”
    “姐夫…”
    两人打出这么大动静,谢宇能不醒吗?尴尬的打了声招呼
    洪志一愣,莫名羞恼:“是,是小宇啊…”
    杨岚顺势挣脱他的手,回手扇了他一巴掌:“狗东西!你敢骂我!”
    洪志自知误会妻子,只好任打
    一巴掌犹不解气,杨岚扬起鞭子还要继续抽他,被谢宇拦下了,开始装疯卖傻:“姐姐,姐夫,我腿疼…我腿是不是要断了…”
    洪志不知前因,连连追问:“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就断了?自己摔的还是…谁敢打你,姐夫我弄残了他…”
    杨岚恨谢宇护着洪志,冷笑一声:“是要断了,被我打断的!”
    然后扬鞭将这两个狗东西一起打,谢宇和洪志自是一番鸡飞狗跳的闪躲
    最后两人似难兄难弟般蹲在院子里各自反省
    谢宇摸摸手臂,后悔来洪府了,对着洪志发火:“都怪你,连累着我也被打…”
    洪志一脸懊悔:“她也不早说是你!”
    这话惹的杨岚又在背后踹了他一脚:“你若信我!我什么都不说,你都是信我的!”
    洪志郁愤:“谁让你要与我分院而居!我能不瞎想吗?”
    杨岚漂亮的脸蛋染上盛怒:“我为什么要与你分院!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洪志立刻瘪了下去
    杨岚美目微眯:“对了,是哪个狗奴才跟你乱嚼舌根?”
    洪志脸色更加难堪,闭着嘴不说话
    谢宇莫名觉得尴尬,这家务事,他是不是不该听?“姐姐,我的衣服呢?天色不早,我再不回去,我娘又要急了。”
    那衣服被洪志踢翻了,好在没沾上多少灰土,谢宇换上后,用手前后掸了掸,让丫鬟递了句话,就匆匆离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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