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的手臂上浅的地方牙印还未褪去,深的地方刚刚结痂,顾悦垂眸,柔软的指腹在那些印记上轻轻拂过,心情异常低落:“孩子就叫楚安,这就是阿生生孩子的证据。”
生产时阿生将稳婆准备的毛巾夺了过去,非要让自己咬着她。稳婆交代过要保存体力,她便没敢与阿生在这种事上耗费太多精力。
本以为能控制着不去咬,结果后面实在太疼,她完全控住不住自己的行为了。阿生又固执的不愿拿开手,那流着泪一边喊痛一边又安慰她莫怕的模样,恍惚与儿时的记忆重合……
“夫人,别闹,我都闻到你身上的奶香味了。”楚生说着,还隔着被褥虚趴在顾悦胸口深深吸了一口气,奶香味在窜入鼻翼,她不禁眯了眯十分享受道:“很好闻。”
思绪被打乱,顾悦一脸迷茫看着她微微愣了愣,很快便脸红了,连莹莹白雪般的脖子也染上了绯色。不待楚生细看,她迅速拉起被子,把自己捂的严实。
很快,闷闷的声音传来:“阿生,我发现你越来越脸皮厚了,什么话都说的出口。”以前那个被她撩拨的毫无反手之力的阿生去哪里了?现在这个她完全招架不住啊……
要不等身体恢复了再撩拨一下,帮阿生找回曾经那个羞涩内敛的她?这个念头一升起,顾悦觉得脸更热了。
“为什么说不出口?”楚生十分无辜道,说话间似求证般又凑过去嗅了嗅,道:“夫人,真的很好闻。”
顾悦拉开被子,脸上红霞密布,羞恼的瞪着楚生,却没有什么杀伤力。楚生反而笑的更加灿烂,腮边梨涡浅浅酝酿,如一坛陈年老酒般醉人,惹的顾悦不自觉抬手勾着她的后颈,柔软炙热的吻在她的唇边,随之而来的还有淡淡的幽香。
一吻毕,看着楚生唇上的湿润,顾悦不禁嗔怪的瞪了眼她,都怪阿生诱惑自己,明明自己之前还在生气呢!
楚生被瞪的莫名其妙,但并不妨碍她的好心情,浑身充满了力量,挖起冰窖来动力满满。
冰窖竣工之日,一场大雪纷纷扬扬飘落,顾悦趁着楚崽儿安睡的空闲,拉着楚生在院子里堆雪人。
两个加起来快五十多的人了,玩起来丝毫不顾及宋大婶的感受,她也五十多了,在家中只能带孙子玩雪,在这里也没有一个人问她玩不玩……
可这是给钱的大老爷,她不敢抱怨,抱着手中的杯子,一脸深沉忧郁的望着院里她融不进去的两人世界,热茶一杯接一杯的喝,如喝酒销愁那般。
堆雪人大业,半道崩殂,因为顾悦才出月子没两天,楚生担心她寒气入体,不敢让她在外面待太久。
她不让顾悦堆雪人,顾悦也不让她堆,拉着她回房烤火,在火炉旁还不忘卿卿我我。
宋大婶在火炉旁偎了会儿,说看着堆了一半的雪人难受,就去堆雪人了。
暖和一点儿就容易犯困,没一会儿顾悦便打起了哈欠,楚生劝她去睡觉,自己则出去打井水。
她买了好多盆子和桶,就打算趁着这冰天雪地的天气里,多制些冰等来年用。
井水冬暖夏凉,打上来的时候还有些温度,雪花飘进装有井水的盆里,很快就融化。
楚生一连弄了十几盆水,准备等这些结冰之后倒进大桶里,再继续制冰。她决定要制一个冬天的冰,保管明年管够。
话说,她现在还不知道她的冰制好了也用不了
……
转眼又是一年,路人乙逃了几个月还是被抓住,由那位丁蓝大人当场诛杀,而王金玲的皇妃梦只做了个开头,早已与路人乙的众妻妾一起赴了黄泉。
楚生给顾悦说起这些事的时候,忍不住唏嘘 ,若是她安安生生做一个潇洒的江湖人,或许就不会有杀身之祸了。
听了她的话,顾悦忍不住勾唇轻笑,阿生这话说的对,但放在路人乙身上便不是那么合适了。
皇帝要赶尽杀绝,早晚会查到她的身份。苟延残喘像贼一般活着,还是搏一把来个置死地而后生,再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不像她,娘亲给她身上留了云家的信物,她忠君的母亲又偷偷派人摘下,或许是母亲不想让她报仇,也或许是想让她好好活着。
灭她满门的是上一任皇帝,这一任皇帝并不知道她的存在,她的身份很难被发现,只要她不说出来,便可以与阿生安安静静平平淡淡到老。
唯一担心的是那多疑的皇帝见识到江湖势力的强大,可能会派人染指江湖。
顾悦虽在众人眼中死了,可难保路人乙不会暴露自己,师门也知道自己活着。
这可能会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一旦江湖上腥风血雨起,无论是朝廷的人拉拢自己,亦或者江湖人求支援,对他们一家人的安宁生活总会有点儿影响。
不过没了路人乙打扰,今年过年她们一家三口过的很是欢乐,小崽儿好动,学会翻身后便时常在床上表演,逗得顾悦捂嘴直笑,扯着楚生的袖子替崽儿讨红包。
从初一到十五,楚生的私房钱被榨的一文不剩,全都进了顾悦的口袋。
心头喜悦没了,楚生她冷静了,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