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寒的卧室很大,灰色系,性冷淡风。各处都收拾整整齐齐却又不至于毫无人气。景繁扫了一眼,没看到任何和架子鼓有关的东西。
“坐下。”宋寒手上拿着一瓶药水,眼神示意她坐到床上。
“干嘛?”景繁问。
“掀开衣裳看看。”宋寒没看她,拿药棉沾了药水。
景繁没动。
“不信我?”宋寒见她没动,失笑道,“我打过的架,比你考过的第一多。”
“我只是害羞。”景繁没一点害羞地反驳,不情愿地掀开T恤下摆。
腰上赫然一片淡青色,不太深,但看起来还是有些骇人。
“怎么……”景繁吃惊,她自己都没感觉。
宋寒笑了声,“信了?”
景繁不再说话了。
“现在不处理,明天有的你受。”宋寒说着,蹲在了她身前,手伸出一半又停下,犹豫道,“要不你自己来?”
“我……自己来。”这会是真不好意思了。
见她动作还是有些拘谨,宋寒转身进了卫生间。
处理好了伤,景繁把药棉扔进了垃圾桶,宋寒也出来了。
“手也擦擦,”宋寒说,“要不明天骨节也得青,一个周拿不了笔。”
倒了些药水在手上,景繁一边按揉骨节一边抬头看宋寒,“宋老板很有经验?”
“毕竟虚长你几岁。”宋寒靠在衣柜门上,回答,语调漫不经心。
“好了。”景繁把药瓶扭紧放进药箱,“谢谢。”
“客气。”宋寒弯腰提起药箱,站在她面前,“客房收拾起来太麻烦,今晚就先睡这里吧,卫生间里有洗漱用品。”之前景繁说要来,她也没怎么当真,毕竟天天往酒吧跑的学霸,这么多年她也就知道一个,叫宋寒。
景繁也没什么好说的,“谢……”
“行了别谢了。休息吧。”宋寒摆摆手,走了出去。
本来想问宋寒睡哪里的,想到一楼的盛况,景繁也就没开口。
在这里坐了一会,终于觉出了不好受,手臂好像有些脱力,肩膀处也开始酸疼。
当初老妈让她练那几天散打的时候肯定也没想过真能用上。
她揉了揉胳膊,走进洗手间。一次性的牙杯牙刷放在洗漱台上。牙刷包装沿着封线撕得整整齐齐,放在牙杯旁。
果然人不可貌相,宋寒这人,远远看一眼,根本可能想到她能有这么细心的一面。
刚洗漱完,就听到了敲门声,外面响起贝小池的声音。
“学姐睡了吗?”
景繁走过去开门,看见贝小池站在门口。
“学姐吃点东西再睡吧,谈忱下了面。”贝小池说,“他手艺特别好。”
景繁确实有点饿,就没拒绝,只是想到吃完饭一会还得重新洗漱,又有点心累。
桌上放着两碗面,两人一边吃一边聊天,其实主要还是贝小池一个人在说,景繁是真的没力气回应她了。
一碗面吃了十分钟,贝小池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催促她赶紧去睡觉。
再次洗漱完,景繁倒在床上不到两分钟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依旧置身一片黑暗之中,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从枕头旁摸出手机,按亮。
十三点十四。
十三点十四!
她一头坐起来,却因为浑身酸疼又立刻倒了下去,腰根本使不上劲。
“嘶——”她按着腰,想起这里是昨天涂过药的地方,也就是青了一大片的地方。
手机上的时间确实没错,已经下午一点多了。
她摸索着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
“哗”的一声,天光大亮的世界出现在面前。
“咳。”身后响起宋寒的声音。
“我睡了十六个小时?”景繁问。
“嗯,居然没饿醒。”宋寒笑着说。早上看人睡得熟,她也就没叫,自己也补了个觉,刚才醒。
“窗帘太厚了,我还以为是晚上。”景繁有些不好意思。
宋寒笑了一声,“昨天体力消耗得太厉害,多睡一会挺正常。收拾好出来吃饭吧。”
宋寒走出房间,景繁才慢慢悠悠地走去卫生间洗漱。浑身都在疼,轻重不一,手臂也没什么力气。
她叹了口气,开始刷牙,镜子里的人虽然睡了十六个小时,还是没什么精神。
饭桌前不止宋寒,还有谈忱,和一个没见过的男孩儿,看起来应该和她差不多大。
“贝小池已经去学校了。”宋寒见她走过来,说,“一会自己回去,还是我送你?”
“不用,”景繁冲两个大男生笑了笑,有些艰难地坐下,“我让贺乘来接。”
他俩今天还有去书店订复习资料的任务。
宋寒点点头,没再说话。
谈忱依旧一副懒散的样子,林向西对这位学霸倒是很有兴趣,只不过在宋寒面前,他不敢多嘴。
刚吃完饭,贺乘就打来了电话,宋寒起身送景繁出去。
“你怎么了?”贺乘一眼就发现了景繁走路姿势的反常,还有她手上明显的淤青。
“一会说。”景繁回答她,转身想向宋寒道谢。
从昨天到今天,宋寒都被这姑娘谢怕了,“谢谢就别说了啊,”她抬手制止到,“赶紧回家去,以后走路小心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