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有意思, 竟是位真仙长, 怪不得随随便便就能割了本殿的挞岩锁。”
感受过逼人剑气, 刹如琅忽抚掌而笑,“看来果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呢……仙长好手段,方才是我等轻慢了, 仙长快快请起。”
声音虽不改高傲,态度却像是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殿下客气了,病人现在何处?”沈酌拉着云明月起来,负剑而立,径直问,“若是体弱之人得了急病,不及时治疗便会伤及心脉,只怕命不久矣。”
刹如琅还未说话,站在她身旁的一名近卫先喝道:“住口!休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阿十,别吵。”刹如琅抬手打断近卫的话,继而朝沈酌做了个手势,“仙长随我来。”
沈酌说这样不吉利的话,并非有意要吓唬对方。根据剧情,刹如琅差人赶往几百里外的一座小山庄,把她和云明月劫上夜征寨,便是因为自己体弱的故友生了急病,现下正卧床,已是气息奄奄。
而这位“狼公主”的故友,正是她们此行要面对的另一位任务对象。
吩咐亲信看守大殿、不许放任何人进来打扰后,刹如琅亲自带云明月二人走向大殿深处,踩下一个机关,领着她们走入一条暗道。
怕又被刹如琅逮着出气,云明月这回没敢再东张西望,只是挽着沈酌慢慢沿暗道走。
这暗道初入时窄得很,越往里走,却是越宽敞。刹如琅负手走在前头,时不时挥袖将几枚小石子丢到左右墙壁的机关上,令安放在机关中的一盏盏灯相继亮起。
走了没多久,始终低头看路的云明月忽闻到一股浓郁的草药气息,忍不住抬头一看,只见她们已走入一座药库之中,身旁立着一排又一排的药柜。
药库内尚有放轻的脚步声,约莫是这里的药师在奔走。云明月小心翼翼地侧过脸,往药柜上看,每个抽屉上都刻着一种药名。因这些字是用异域语言刻成,她看了半天也不知道里面大概盛了什么药。
刹如琅径直走到研磨药粉的台子前,问一名朝自己行礼的药师:“鸾鸾怎样了?”
“回殿下,琼若公主才服了药剂,不过……今日公主说胸中堵得很,便只服了一小半。”
“哼,本殿今天没监视她,她居然就不喝药了。”刹如琅轻哼一声,挪动步子朝更深处走去。
云明月二人立刻跟了上去。
沈酌才走了没几步,便觉衣袖被轻轻一拉,当下张开隔音屏障,侧过脸问:“怎么了,明月?”
“我记得那‘琼若公主’不是病了,而是中了一种毒。”云明月小声道,“如果要让她挺过二十岁生辰,光靠我给你设定的医术是办不到的,我们必须去找这个世界的玄貊,取其内息做药引,才有可能把毒解干净。”
“嗯,先将她的病情控制住,我们就去找玄貊。”沈酌点头,听到刹如琅又踩了一个机关,晓得目的地就在前方,便撤去隔音屏障,牵着云明月紧随其后。
机关一踩,一座石门在三人眼前缓缓开启,发出沉重的摩擦之声。光亮从石门里侧投出,竟与外界的白昼没甚差别。
“鸾鸾,我给你找了个会法术的医师来。”
云明月还没看清眼前景象,只听刹如琅大步掠向某处,边走边道。等她定睛一看,却见自己二人正位于一个颇具儒雅古意的房间内。
宽敞的房间内,摆着一左一右两扇屏风。此时已不见刹如琅的人影,不晓得她是不是已经闪入了其中一扇屏风之后。
“会法术的医师?”一道虚弱的女声从右边的屏风后传来,带着困惑,“莫非……是烛煌国的巫医?”
“哈哈哈哈哈!鸾鸾你在开什么玩笑?那些巫医没一个靠谱的,拉上来给你跳支火神祭拜舞还差不多!”刹如琅朗声而笑,语速飞快地为她解释,“我这回运气好得很,竟寻到了一位‘仙长’,她还会使剑呢!只可惜似乎有眼疾,也不晓得能不能诊断出你的病因。来,鸾鸾,我扶你坐起来……好了,我这就去请那位仙长过来。”
她声音落下,不一会儿就从屏风后转出,引着二人绕进屏风之后,拦住了云明月,只允许沈酌走到床旁。
倒不是她看不起云明月,只不过在烛煌国王族的习惯里,但凡诊脉,只允许医师接近王族的病人,至于医师的助手或徒弟,必须站在距离病人一丈远的地方,以示尊重。
沈酌自然懂得这一礼数,用灵识观察到云明月朝自己点头,便放下心,上前对着床榻上的女子行了个礼:“在下沈酌,见过琼若公主殿下。”
见她对病人倒是客客气气,刹如琅眼眸一眯,甚觉满意。
云明月站在屏风旁,安安静静观察着正掩口咳嗽的女子。
这位琼若公主虽是刹如琅的故友,但却是个华族人,墨发褐眸,穿着十分保守的长袍,乃是这个世界的华族小国——“栖凤城”的王族子嗣,姓萧,名应鸾。
根据云明月设定的背景,十日前,萧应鸾奉国主之命,乘坐华族大国的马车,前去和亲,但半道上却骤然病倒了,且还一病不起。而那大国派来的来使,亦是奉王命,要在半道上杀害萧应鸾,借此问责栖凤城,行讨伐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