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酌捏了捏,确定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倒是放了心。然而她还没运起化开淤血的法术,云明月忽地翻了个身,迅速挪到床头,红着脸把衣服拉好。
“你怎么……怎么检查伤也不跟我说一声就……就动手啊?”
见沈酌一脸愕然,云明月结结巴巴地问她。末了,又补充了一句:“那个,对不起,我不是很喜欢……随随便便把皮肤给别人看的……哪怕你是我主上也一样。你……你可以记住这点吗?”
大概是觉得自己的措辞有点无礼,她忙又摆着手解释,“我不是命令你的意思!我……”
“我会记住。”见她一只手正紧紧拉着衣襟,沈酌点头接过话。
她清楚云明月为什么会这样提醒自己。
在云明月的记忆里,唯一能随意看她身体的人,只有沈影。
也就是穿越前的她。
沈酌努力将自己和沈影想成两个人,索性挥手布置出一片屏障,隔着屏障把一块温湿的毛巾递过去,“那你先把伤口敷一敷。”等云明月接过,又递过床头的睡衣,“衣服换上,右肩那里尽量把空间留得宽松一点。”
毛巾敷在淤青上,云明月怔怔地看着障目用的屏障,回想沈酌刚才亲昵而自然的举动,以及她今晚做的“小影牌煎牛排”,只觉呼吸急促了起来,一颗心也跟着狂跳。
她为什么不是小影?
明明这么像,为什么……不是呢?
执念生出时,云明月浑然不觉体内气血正在发生紊乱。先前在覃樱樱家,被她吸入体内的血气已在药性的作用下,融入她的经脉。如今受到强烈的执念催动,这些蛰伏着的血气一寸一寸苏醒过来。
敷在淤青上的毛巾是温的,可她却感觉右肩越来越烫,像烧起来了似的,逐渐蔓延到手臂上,再是颈子、双颊……
屏障那头半天没动静,沈酌忍不住轻声问道:“明月,衣服换好了么?淤青要是不早些处理,你明天早上会疼醒。”
“……小影?”
云明月又惊又喜的声音,忽隔着屏障传来。听到这熟悉的称呼,沈酌差点应了,没等她再问,一个身影骤然撞在她的屏障上,没几下就将屏障撞得粉碎,化为零碎的灵力散落。
沈酌愕然抬眸,但见一只白花花的猫妖迎面扑来,一把抵住她的双肩,将她按倒在床上。
云明月扑人的力道太大,沈酌的黑框眼镜顿时飞了出去,虽然仍幸运地落在床上,没有掉下去,但却是在沈酌够不到的地方。
沈酌完全被她的热情弄蒙了,在被子上躺了五六秒,才发现哪里不太对劲。
本该很小只的云明月,突然重了许多。
云明月开始挤她,像好几天没见主人的猫一样,迫不及待地在她脸上蹭。
“小影嗷!你可算回来了!我好想你……我好想你,小影……你怎么可以抛下我不管……”
云明月边迷迷糊糊地说话,边向她耳畔呵气,声音腻腻歪歪,弄得沈酌鸡皮疙瘩全都起来了。
她想起身,又因为特殊的身体特征,一旦被云明月死死地按住就动弹不得,只好身不由己地抖着声音,试图和云明月取得沟通:“明、明月,你好重,能不能……能不能挪开一会儿?”
尝试沟通时,她才注意到,云明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回了成人的状态。这时的云明月双眸皆是血色,身上也时不时飘起些暗红的血气,和她先前用灵玎的禁术时的情况一模一样。
雪发垂在敞开云明月的衣领前,遮住了最惹人喜爱的景致。而她身上那件改小的加绒道袍,此时已被突然长大的身体撑开,将女性独有的曲线一一勾勒出来。三色的猫耳竖在她发间,更添几分妖族才有的可人之姿。
看得沈酌直皱眉,百思不得其解。
只不过是不到两分钟的时间,明月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她想不通,究竟是什么东西刺激到云明月了。
幸好云明月还能听得懂人话,让她挪开身体,她就真的自觉滚到一旁,托着一侧的腮帮,弯起眼睛朝沈酌笑。
……看起来笑得好傻。
沈酌忙捞过眼镜戴上。她感觉自己的手筛糠似的颤抖,不知道是不是云明月赋予她的身体特性的后遗症。
摆脱束缚的沈酌很快恢复了动力,把云明月的身体一点点搬过来,为她解衣带,脱下快被撑破的道袍。
“明月!”见云明月趁脱衣服时,还搭住自己的手,做一些让她不想歪都难的事,沈酌头都大了,只好一次又一次打落她的手,“明月,你清醒一点!”
她怎么感觉怀里抱着的不是云明月,而是一块豆腐?
还是一块主动请人吃的豆腐……
好不容易除去云明月的衣服,沈酌将她往睡衣里一裹,横抱着奔向浴室,打开花洒,往她露出的半截肩膀上喷洒冷水。
谁知冷水洒上去,很快便被肌肤里钻出的血气吞没。见状,沈酌直接放弃了花洒,往一旁的浴缸里连连丢入净物符和凝水符,等盛满一缸的冷水后,抱起光溜溜的云明月,放入其中。
一缸的冷水激得云明月一抖,她下意识圈上沈酌,眯起眼直打哆嗦:“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