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我和郭琦并不深厚。”
“不深厚不代表没有,你敢说你一点也不喜欢她吗?”
“不喜欢。”
刘余琳追问:“少了她从来没觉得孤单寂寞或者……想念?”
她莫名其妙想起了郭琦那天晚上说的话。
【你敢说晚上回到家看到屋里空荡荡的,一点儿也没觉得寂寞?】
垂下眼帘,她淡淡道:“完全不觉得。”
刘余琳撩起耳畔碎发挂在耳后,眸子略一游移,故意说着。
“好吧,只要你想明白了就好,也许明天手术就失败了呢?这样的话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她也不会痛苦,你也不用……”
“别胡说!”
她突然打断,心头突突直跳,一直隐忍的不安,险些破涌而出!
刘余琳挑眉道:“我没胡说,这事儿谁也说不准,手术都还没结束呢。”
她不自觉地按了按胸口,跳得好快,快得有些刺痛。
闭了闭眼,她道:“她不会有事。”
“万一有事呢?万一死了呢?”
不可能!不会的!绝对不会有事!
“郭歌那么喜欢你,可你也看到了,她陪着妹妹也不陪你,说明什么?郭琦很危险,随时可能……”
“够了!”
之前那窒息感再度席卷,她拼命捂着心口,弯腰喘着,每一个呼气吸气都扯得胸膜刺痛!
刘余琳赶紧爬了过来,不停帮她抚着胸口顺气。
“对不起!对不起!我就顺便说说,专家出的手术,肯定没事!”
她摇了摇头,刘余琳的目的她明白,就是想刺激她发掘她对郭琦的感情。
可是没有感情又怎么可能发掘的出来?
她不喜欢郭琦。
不喜欢任何人。
她是个情感缺失患者,永远都不会爱。
她之所以这么难受,只是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
内疚!
对!内疚!
郭琦为救她才会这样,就算再怎么铁石心肠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她只是担心她,像担心家人一样。
不是爱。
绝对不是!
明明已经说服了自己,可那心慌意乱依然没有丝毫好转。
万一郭琦真死了。
万一!
就这么一刹那,脑子轰的一下突然就炸了!
她坐不住了,无论如何都坐不住了。
“刘余琳!”
“嗯?好点没有?”
刘余琳还在不停帮她顺着气,她拉开她的手,翻身下了床。
“你开车来的?”
“嗯,怎么了?”
“带我回帝都。”
“现在?!”刘余琳微微睁大眼。
“对,现在!”
她披上外套,扶着墙摇摇晃晃再度跑去隔壁,妈妈还在睡着,用的药含安眠成分,不然也不会睡得这么沉。
她没忍心叫醒她,让刘余琳去护士站要来纸笔,她还在观察期,肯定不能堂而皇之地跟护士说她要离开,只能留字条。
【妈,我去帝都看看郭琦,醒了给我打电话。号码是……】
她的手机可想而知,摔得稀碎,留的是刘余琳的号。
又给爸爸打了电话,确定他明早一准能到,她这才彻底放心。
一路驱车回了帝都,车摇椅晃,晃得她本来就晕得脑袋更晕得难受,胃液不住翻涌着,几次都险些吐了,最终还是在半路停了车,吐的稀里哗啦。
真是很久都没有这么丢人过了。
还好剩下的路途安稳多了,她总算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这一路直开到天蒙蒙亮才进市区,天光大亮才到医院。
爸爸那边也找到了妈妈,妈妈抱着电话好一顿数落,声音哽咽。
“你就这么跑了,万一有什么事?!这检查都还没做完呢!”
“我知道了妈,我就过来看看,没什么要紧的就直接住中心医院了,都是熟人,更放心不是?”
她真是个不孝女,当年跳楼让家里操碎了心,如今又丢妈妈一个人在医院,自己跑了。
她突然有点不明白她连夜跑过来有什么意义?
郭琦刚出手术室,郭歌说挺成功的,这会儿在重症监护室,除了直系亲属,任何人不能进去探望。
所以她赶过来能做什么?隔着窗玻璃看她一眼?
还不如陪着妈妈等消息。
明明什么都知道,可她还是赶了过来,这一点不像是冷静理智的她会做的事。
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
她脑子抽筋了吗?为什么做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无用功?
靠着刘余琳走在冰凉的医院,头依然晕沉沉的,浑身都还疼着,脑子飞速运转,却转不出个所以然,可也停不下她不由自主加快的脚步。
想见郭琦,见那个全身上下,连发型她都看不惯的臭丫头。
这种感觉很陌生,也很奇怪,她没心思深究,只不断加快脚步。
进了电梯。
叮咚。
下了电梯。
三拐两拐,重症监护室就在前面,这么一大早,没想到门口居然站满了人,苗薇薇在,东子也在,还有一些陌生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