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爷我……咳咳……你小姐我舒服得很!”陆瓷心咬了下舌头,嘴秃噜了差点露馅儿。
四下一打量,陆瓷心立刻被充满诱惑力的美味佳肴牢牢吸引住了视线,口水条件反射就泛滥到了嘴角,嗷呜一声扑了上去,“先不要打扰我,有什么事儿待我饱餐一顿之后再说。”
檀木圆桌上放了许多吃食,没见过世面的陆瓷心只略认得肥鸭烧鹅几样,另有需得新婚夫妇一同食用的猪牛羊肉,俗称“同牢”。
做鬼这些年混得甚是凄惨,只因从前久居漠北的一处尸骨坑,荒蛮之地只有残魂野魄,以至于陆瓷心现在看到如此丰盛的大餐,一时间莫名感动地想哭。
陆瓷心豪迈地扯了两只鸭腿边啃边问:“方才那拦路的道长可还在?去请他过来。”
所谓同甘苦共患难,陆瓷心虽然没甚么出息,却是有良心的,有好东西总也能想着白启。这是她与白启相依为命的年岁里,最默契的习惯。
流萤看着陆瓷心并不十分雅观的吃相,皱了皱眉,这如何能是一门闺秀该有的样子!她们家小姐从来优雅如兰,动作间一贯弱柳扶风,哪里会做出这般举动?
因想着送亲路上那不知何处冒出来的道人,当时只道他乃是一派胡言,而现在么……流萤心下愈发生疑,口中却应道:“小姐,此举恐怕不妥吧?毕竟男女之大防……”
“修道之人并非世俗男子,怎好算在这等虚礼中?”陆瓷心试着堵了回去,暗道这大户人家的丫鬟竟也是满口者也之乎,好不无趣。
流萤不知她究竟意欲何为,仍不肯就去,“可那道人来路不明,近日里京城涌进了一大批自称“捉鬼道人”的外来人,保不齐哪个便是包藏祸心的虎狼之辈……”
陆瓷心头疼,忙连连点头称是,“你说的有道理,我知道了。”顿了顿又道,“你们先出去吧,我有些乏了,先睡一会子吧。”
万一白启来找她呢,可别给这俩小丫头逮个正着。
“那奴婢去端水给小姐净手。”雪蝉不疑有他,却见流萤仍呆立着一动不动若有所思的模样,便拉了她一把。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流萤听着里面窸窸窣窣的动静才算消停了,想必是里头那位吃饱了。
她有九成把握,小姐今儿怕是撞了煞……
雪蝉见流萤三不五时地耳贴着门缝做贼似的,便压低嗓音问:“你这是做什么呢?留神弄出动静儿扰了小姐歇息。”
流萤却小心翼翼地道:“你难道没察觉到小姐今天格外不对劲儿么?包括对我们的态度都很不一样呢,变了一个人似的。”
“那有什么好奇怪的,”雪蝉不明就里,“大抵今儿个小姐大婚,格外特别吧。”
流萤自忖跟雪蝉这般头脑简单的蠢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道:“你且在这儿好生守着,若有什么异动,速速去请姑爷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