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奥罗手里拿着出庭的逮捕令踏入了勒斯特庄园,迎面而来的便是一股子异香,俩人倒是也没觉得奇怪,毕竟是名门望族,家里用些特殊的香料也是正常,还是干正事要紧。俩人朝着阳台上躺着的芙洛特走去,刚要开口,却被芙洛特给打断了。
“来了。”芙洛特依旧躺在那,头也没有回,而是闭着眼睛,手里抚摸着胸前挂着的石娃娃,手腕上带着一只带铃铛的银镯子,那铃铛应着耀眼的阳光,不停的发出清脆的声响。
“请勒斯特夫人配合我们一下,出一下庭。”两人亮出手中的逮捕令,但面前这人毕竟身份不同寻常,说话还是得客气一些。
芙洛特从躺椅上坐起来,又拿魔杖将胸前的石娃娃恢复成吊坠一样的大小,笑着说道:“当然要配合了,毕竟该来的还是要来的,躲也躲不过。”
是啊,她父亲老布福德死了,这不就是该来的来了嘛,你要问他怎么死的,那就得从两天前说起了。
……
两天前。
“母亲。”芙洛特在楼梯上叫住了继母沃瑞斯特。
端着药刚上完楼梯的沃瑞斯特好似被这一声吓了一跳,赶忙扭过头看向来人,发现竟是最近死了儿子又死了丈夫的芙洛特,沃瑞斯特对这个没血缘关系更没好感的女儿一点都可怜不起来,跟何况原本长的就一般眼神也不讨喜,现如今更是削瘦的让人觉得阴恻恻的。可再不喜面子工程也得做足,尤其还是眼前这人将勒斯特家产都继承到了手里,她更不能现在就撕破脸,于是故作惊讶的问道:“芙洛特回来了呀,怎么样身体好点了吗?你可别太伤心了。”
芙洛特淡淡的一笑,说道:“多谢母亲关心,父亲最近身体如何了?”
“可能年轻时劳累过度,这病痛都落在老了的时候,你父亲他最近不太好。”继母沃瑞斯特的脸上做出惋惜与哀伤的表情。
“那最近劳烦母亲了,能不能让我现在去看看父亲?”
沃瑞斯特看了看手中的药,表情有些犹豫。
芙洛特了然一笑,说道:“既然我都回来了,照顾父亲就由我来吧,母亲你也歇一歇,可别累病了。”
这话说的让沃瑞斯特没办法接下去,若是不给反而会引起嫌疑,但要是给,可这药……
芙洛特可不给沃瑞斯特琢磨的时间,上前就轻柔的将药碗端了过来,留在沃瑞斯特的手里只有一个空空的托盘了。
芙洛特端着药轻轻的推开了老布福德的卧室门,里面的味道并不好闻,不过也难怪,老布福德卧床不起很久了,这倒是跟芙洛特亲生母亲很像,临死前都是瘫痪在床,只是这次要由她这个耻辱来送走老布福德了,话说,这算不算是因果轮回的一种报应?
“沃瑞斯特,我要喝药!”老勒斯特还未看清来人就大喊道。
芙洛特听见这句话,心里不禁产生一丝怀疑,她盯着药凝视了片刻,那一抹猜测更是被加深了,看来她费劲法子给西弗勒斯·斯内普身上按了个验药官的魔法部闲职是做对了。芙洛特的心事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转身将门反锁上,轻微施了一个悄无声息,然后扭头冲着床上的人,笑道:“父亲,药来了。”
“你?你怎么回来了。”等老布福德看清来人,眼睛里充满着震惊。
“女儿无家可归了,只能来找父亲你了。”芙洛特缓缓的走到老布福德的床边,老布福德看见那碗药离自己越来越近,不禁想要起身去夺,却没曾想被芙洛特轻盈的闪开放到了桌上,并解释道,“太烫了。”
老布福德看见芙洛特这样,有些没好气的冷笑道:“哼,怎么,把孩子丈夫都克死了,回来想克死我。”
“父亲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咱们家人可都是希望你长命百岁呢。”
“别在这给我打哑迷,说,这次回来干什么。”
芙洛特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还是笑着说:“我说了,就想看看父亲你好不好。”然后跟你说说你外孙好不好,当然后半句芙洛特并没有说出口。
老布福德狠狠的看了眼芙洛特,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回来干什么,你以为拿了勒斯特的全部家产,就能脱离了我的控制?你最好是想都不要想。”
“父亲,你原来还在担心这个问题阿。看来布福德家族的产业对你来说非常重要了吧。”
老布福德并没有答话,而是躺在床上闭了下眼睛又睁开了。
芙洛特看见老布福德不愿回她的话也不恼,而是拿起了刚刚放在一旁的那碗药,芙洛特轻轻的吹了吹,将热气吹跑了些,然后递给老布福德说:“来,不烫了,喝药吧。”
老布福德好像忘却了刚刚的愤怒与不屑,将芙洛特手中的药碗抢过来就灌进嘴里,芙洛特看见这一幕,眸色好似又暗了一层。
芙洛特将老布福德喝尽的药碗拿在手里,看着老布福德满意的神色,芙洛特的笑意更浓了:“父亲,我一直想问,是不是您的尊严没有布福德家族的荣誉重要阿?”
“你什么意思?”
“呵。”芙洛特轻笑出声,“父亲明知道我的存在对你来说是一种耻辱,为什么还要留着我呢?”
老布福德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难看起来,吼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其实女儿心中有个答案,只是那答案太过残忍,我不敢确认,想亲耳听父亲您的答案。”
“你闭嘴!”
“父亲不说呀,那我可说了。”芙洛特眼睛里的恨意不再掩藏了,“父亲养我不就是为了要一个布福德家的真正傀儡,一个被你利用被你指挥被你折磨可以让你毫无愧疚的傀儡。是啊,我又不是你亲生,更是你的耻辱,父亲当然不会对我这个纯粹的傀儡有任何愧疚心。”
“芙洛特!我命令你闭嘴!”
芙洛特无视了老布福德的要求,继续自言自语的说道:“在我不知道我的身世前,我特别的天真,我当时甚至傻傻的认为,等两个姐姐都嫁人了,父亲你就会疼我,然后给我选一个上门女婿,甚至让我继承布福德家的产业,所以我恨,我恨我最后代替二姐嫁到了勒斯特家,但是等我知道我跟布福德这个姓没有血缘关系的时候,当我知道我其实是一个耻辱的时候,你知道吗?我有多么庆幸捡到了勒斯特夫人这个位置!因为我明白,我这个耻辱被你养在身边生来就是要给你做傀儡的,你不会在意我嫁的好不好,你甚至会把我送给某个老头当一个礼物,若不是我二姐逃了婚,你慌了,我可能现在还没有出头之日!可是父亲,就在我意识到这些,了解到这些的那一个晚上,我丈夫出事了,成了一个哑炮,我原本的庆幸,就在一瞬间,没错,就一瞬间!一瞬间!全部都破灭了!我要替他上战场,替他杀人,为那个人做事,不过我不在乎,因为这样只要换来我儿子平安就够了,我可以熬着,我相信我早晚能爬起来,得到我应该有的一切,让我儿子过上无忧无虑的日子!可是结果呢,我儿子死了,被我丈夫给活生生折磨死了,还烤成了干尸,而你!不光是给那畜牲希望的人,还是同意给他提供材料的人!”
“我……我不知道他……他要……”
“无所谓了,父亲。呵,我叫了你这么多年父亲,今天可能是最后一天了。”
惊恐开始悄然爬在了老布福德的脸上:“你……你要干什么。”
芙洛特弯下身子,贴近老勒斯特的耳边,轻柔细语的说道:“不干什么呀,就是替继母终结一下你。”
……
说回现在,芙洛特走到香炉的旁边,打开炉盖轻轻的弄灭了里面的香。这时,那两个在一旁等候的奥罗,缺好似都听见了屋中有一串小孩子的轻笑声,俩人对视一眼,不禁开始东张西望起来,不过什么也没有,估计是幻听,毕竟勒斯特家的孩子死的时间不短了。
芙洛特从柜子里随便拿了件大衣便出来了,然后说道:“不好意思,让两位长官等急了。”
“没事没事,夫人,您不稍微打扮一下?”奥罗看着芙洛特素白的一张脸问道。
“父亲也去了,我哪里还有打扮的心情,还是走吧。”
两位奥罗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不再多说话,而是给芙洛特另一个没有带铃铛镯子的手腕套上了控制魔法的手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