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绮怀问到:“去哪儿?什么地方需要半月才回来?”
顾誉摇头,他那时年幼贪玩哪会在意这些,而且还是掌门之事,他更不会过多询问。
见顾誉也不知,线索便断了,这其中肯定还有其他原因,段绮怀又问道:“为什么又会因我娘的病吵起来?”
顾誉又沉思冥想起来,片刻道:“好像……掌门要先掌门拿什么东西出来,先掌门不允,便大吵了起来”
段绮怀听了此话眉头微皱,大伯是个随和洒脱的性子,不可能会不允许,除非是伤天害理,损人利己之事。
“我娘的病……”段绮怀低语道,这到底有什么联系?为什么他爹会入魔?还称自己是仙宗!那些黑色邪气恐怕是人见了都会心生恐惧。
顾誉道:“掌门夫人体弱多病,生了少主之后,身体也更虚弱了,掌门给夫人请了许多大夫,玄月谷的老谷主也请了,都说无药可医,是顽疾,说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根本无法根治,只有吃药续命,莫非掌门是因为掌门夫人才变成如今这样?”
段绮怀想起自己小时候,记忆恍惚,他母亲名叫秦双霜,是个温柔似水的女子,性子也温顺贤良,身世却有些凄凉是个孤女,有一日段绮怀吵闹着要见他娘,奶娘也管不住,那时段绮怀也就三四岁的年纪,正是喜欢依赖母亲的时候,尽管奶娘说夫人在养病不能打扰,段绮怀还是闯进了秦双霜的房间。
秦双霜看见自己的儿子,心中别提有多开心,立即起身又蹲下身子张开双臂,多愁的脸色展开了一丝笑容,温柔的唤道:“常逸~逸儿~”
段绮怀扑倒秦双霜的怀中,唤道:“娘亲”
秦双霜面泛凝白,嘴无血色眼眸无神,愁病都挂在了脸上,但秦双霜在段绮怀面前都是洋溢着笑容。
“娘亲,你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好?我想同娘亲一起睡觉”
秦双霜面露苦笑,摸着段绮怀圆嘟嘟的小脸道:“很快,很快就好了,常逸可有听奶娘的话?”
段绮怀点头道:“嗯”
“可有好好跟教书先生习字?”
“有,先生还夸赞我字写的好”
秦双霜欣慰的点点头,牵着段绮怀坐在桌前,秦双霜摸着段绮怀的脸颊,又道:“常逸,你以后要听爹爹的话,还要努力修武,别让你爹爹操心”
段绮怀只得点头,道:“娘亲,我会听话的”
此时段去尘端着一碗药进了房门,秦双霜见到段去尘神色一怔,不自觉握住段绮怀的小手,段绮怀见到段去尘脸色欣喜,唤道:“爹爹……”
段去尘道:“你又来打扰你娘养病,上次不是说过没有允许,不得擅自跑来”
段绮怀小嘴一嘟,下了凳子,道:“是,爹爹,下次我一定不会再犯了”
“时候不早了,回房去吧”
段绮怀眼睛依依不舍的看着秦双霜,秦双霜心中也难以割舍,蹲下身子,双手捧着段绮怀的脸颊,安慰道:“常逸好好习你修武,娘亲过几日便来检查你的功课”
段绮怀听秦双霜说会来看他,心中自然开心不已,道:“好,娘亲好好养病,过几日好些了一定要来看我”
秦双霜温和的点头道:“好~”
只听秦双霜答应了他,段绮怀这才放心的出了秦双霜的房间,段去尘将药放在秦双霜的面前,秦双霜看着面前乌黑的药水,神色坦然,她心知这药水是何物。
秦双霜轻声道:“我只求你好好对待常逸”
“我的孩子当然会好好待之,快把药喝了吧,我也是为了你着想,我还想今生与你长久相伴”
看似动听悦耳的情话,可听进秦双霜的耳中,却不寒而栗,眼前这个男人口口声声说要和她天长地久,但秦双霜丝毫没有感觉到是情深才有所思,秦双霜好想摆脱这些苦药,就连眼前的人也想摆脱,秦双霜也知自己身体不好,活不了多时,只想陪着自己的孩子了度余生,可为何非要揪着她不放手,高处不胜寒,既然是高处,就应该做好孤寂无悔的准备,秦双霜不敢说出口,只好硬着头皮喝下了那碗苦药。
时日无多,吃了药也不见好转,反而身体越来越乏力疲倦,直到段去尘将秦双霜变成一个活死人,又已出门看病为由,将秦双霜的身体封在冰窖之中。
段绮怀收回思绪道:“我娘可担不起这样的罪责,她生性温柔善良,生死由命,我爹他也不该如此”
顾誉也唉叹气,问道:“少主,眼下该如何是好?”
“先下去安顿好师弟们,先走一步看一步”
“是”
顾誉退出房间,段绮怀又继续沉思,他们到底为了什么东西争吵,段天涯又和冼无道去了什么地方?而且还带走了雍华君和陶浪,难道和这个东西有什么联系,找到问题的原因应该就清楚陶浪和雍华君他们在什么地方。
段绮怀立即起身去了自己的书房,翻看一些陈年的书籍,江湖记文等,希望能找出一点线索。
在书房中翻阅了所有书籍,一天一夜没有合眼,找到了一本《江湖杂谈志》,书中说到了修仙一族被世人认为是歪魔邪道,被灭全族的故事。
故事内容详细的谈说,罗刹族仅有流传的故事,直到有人误闯了罗刹族的结界,而亲眼目睹了仙丹仙果,能让人起死回生,还有长生不死的仙者,能点石成金,腾云驾雾,呼风唤雨,书中言词不知是夸大其词还是三分实七分虚,写的都是有鼻子有眼的,段绮怀看到大战之后,罗刹族族长燕阡川用尽毕生法力冰封了罗刹族。
段绮怀脑中思绪万千,若他爹与这罗刹族有关,既是修仙,为何却入了魔?心怀不轨或心术不正者,不是成魔就是入邪。
几日下来了段绮怀茶饭不思,心中积郁没有心思吃饭,偶尔吃两口就吃不下了,整个人也消瘦憔悴了许多,眼看十日将近,不知又会发生何事,心中担心,却连天方阁的大门都出不去。
天空也一直都被黑云笼罩不退,暗无天日,院中的花草也奄奄一息,没了往日的神采。
十日已到,空绝派到处都挂满了旗帜,段绮怀和众人站在院中听着外面鼓声震震,约摸十分钟左右鼓声停了,传来了人们议论纷繁的嘈杂声,哪些死士也退出了天方阁,段绮怀带着众弟子出了天方阁,段绮怀看着许多的武林高手都在,就连逐剑山庄,北真派和纱婳宫的人也在其中,段绮怀心中一怔,莫名的心慌起来,这么多人就是为了举行一个大典吗?四周都被死士围住,哪里像是举办一个大典,更像是圈在牢笼的猎物。
此时玄月谷中,白鹰正端着汤药去到黑鹰的房间,好在白鹰派了人跟在其后,将他们救出罗刹族,带回了玄月谷中养病,不敢声张任何消息,玄月谷也避世不问,寻医治病都一一回绝。
白鹰进入到黑鹰的房间,黑鹰受了重伤,卧榻十日也只能睁眼说话,还不能下地行走。
白鹰扶着黑鹰起身将药喝下,喝完之后,黑鹰问道:“主子他……如何了?”
黑鹰醒来之后每日都会问这个问题,但白鹰的回答依旧是摇头,道:“还未醒来”
须臾,白鹰缓缓道:“主子和陶浪有生死之契”
黑鹰瞪大了双眼,诧异万分,道:“什么……你怎么不早说!”
黑鹰想不到主子对陶浪竟在乎到如此地步。
白鹰低眉愧疚道:“我也是听安谷主说起才知道”
“……”黑鹰躺在床上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现在心乱如麻。
“今日段去尘邀请了武林中人去参加开仙祭祀大典,恐怕此事没有那么简单”白鹰的话语有些无能为力。
黑鹰闭眼道:“如今这局势……只有等主子醒来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