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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伺第二天醒来,他把剩下的酒埋在了黄泉树底下。。
    念青,念青,念情。
    因为陪他喝酒的那个人走了,情字,心走了,只剩下青了,就成了念青,念心归来。
    木伺第一次遇见莫南的时候,他刚刚掌管地府,而莫南是第一世入地府,过奈何桥的时候,莫南一身灰白色的衣衫,年级不大,容貌清秀,在那一批鬼魂中格外引人注目。
    木伺看见他接过孟婆汤,他偷偷的倒掉了,木伺看见了,按理来说,他应该上前阻止,没有人转世投胎还带着前世的记忆。
    莫南倒掉后,他悄悄看了四周,却发现了他,莫南冲他笑了笑,食指放在唇边,示意他不要声张。
    木伺觉得这个少年,很单纯,也很傻,看衣着就能看出自己跟那些鬼差是一起的,又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会替他保密,他是这个地府的掌权者。
    木伺翻看了刚刚拿到手的生死簿。莫南,二十二岁,死于生病。
    木伺第一天来奈何桥,看见的鬼魂大多撕心裂肺,脾气暴躁,不安于就此投胎,也有面如死灰的,莫南当时的模样却是让他记忆深刻,当时他的眼睛带着光,带着希望。
    也让他留意了一下,看了看他前世的因果,看完后,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少年,被人欺负了,生病了没及时得到救治而死去。却还是一颗单纯模样。
    木伺没有说出他的行径,很快莫南过了奈何桥投胎而去,木伺掌管地府,到后来的几年,几十年,上百年来,他都没有看见过跟当初那个少年一样的鬼魂。
    偶尔出神,他也会想起那个少年,他也翻看过生死簿,而生死簿,上面只有人间生人的记录,和死后所有的鬼魂记录。
    说明那个少年,已经不属于人间的凡人了,他是修道,还是修佛,又或者是修魔去了。
    有一天天降惊雷,地面雷火,大雨七天七夜,听闻地面索魂的鬼差说,魔尊出世,万魔朝拜,好不热闹。
    他每日处理生死簿,生生死死,来来去去,无聊至极,他偶尔路过奈何桥,也能听见那些鬼魂说过魔尊如何如何。
    说魔尊手段狠辣,雷厉风行,处理干净利落,却喜欢一个金山寺的和尚,搜罗各界奇珍异宝送上金山寺。
    木伺初闻时,只觉得这个魔尊有病,都当魔尊了,要什么不是手到擒来,何苦在栽一个坑里。
    不过这些所见所闻,听过就罢,他还是偶尔会想起那个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一面。
    这天木伺刚刚处理完事务,准备就寝,手下的鬼差,火急火燎的敲门,木伺有些不喜,什么事,这么慌张。
    门外,手下来报,魔尊把地府的黄泉给改道引到金山寺去了,现在各界都知晓了。
    木伺被惊住了,他耳闻过魔尊的不按常理出牌,也知道魔尊喜欢搜罗宝贝送金山寺,他一直认为,地府这鬼气阴森的地方,应该没什么好值得惦记的。
    木伺天生地成,从睁眼开始,他就知道自己的使命,就是守护掌管地府,直至灭亡,他有时候很厌恶这样的生活,但是作为领权者,他又不得不管。
    木伺带了几个鬼差,去了魔界,到了万魔窟大门,直接杀上门去,打伤无数魔修,魔尊才从金山寺回来。
    恰逢人间的乞巧节,魔尊戴着面具,他刚刚买了两个面具,去拉着哥哥过乞巧节刚刚出寺庙,就听见手下来报,地府判官大人,杀上门来了。
    莫南很不高兴,好不容易骗哥哥出去玩一次,就这样被扫兴了,直接二人就动手打了起来。
    俩人打架打了几天几夜,差点把莫南的万魔窟都给拆了,最后二人打了个平手,在打下去,估计周遭的生灵,都要涂炭了。
    俩人约好下一次,而等木伺回了地府没几天,他又发现自己的东海血珠不见了,地府不是一般人能进来了的。加上前几天的恩怨,木伺十分肯定的知道就是魔尊拿走的。
    只有他像神经病一般,不按常理出牌。
    木伺很无奈,他还是头一次遇上这样坚持不懈脸皮不一般的人,他于是又上门去了。
    这次去万魔窟跟顺利,所有的魔修都不在,这让他很奇怪,大门一边有一只瑟瑟发抖道行低微的魔修。
    “怎么回事,你们魔尊呢。”木伺站定询问他。
    那魔修指了指一旁树下靠着的人,穿着黑色长袍,头发前面有几丝头发垂在肩边,头歪靠在树边,身边放着一个酒坛子,还未走近就闻见一股酒味。
    木伺觉得,堂堂魔尊竟这般模样,他走近了才看清树下之人的容颜。
    竟是那奈何桥畔的少年,与之初见时,褪去了年少的青涩,多了几分成熟,容颜也变得俊郎。
    木伺蹲下,用力地推了推他的左肩,那人皱了皱眉,换个姿势又继续酒醉。
    “你们魔尊何时醒来。”
    木伺没有喝过酒,他不知道醉酒的人何时醒来,他转过身询问那颤抖的魔修。
    那魔修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表示不知,木伺又进不去万魔窟的大门,他只好把他扶回了地府。
    木伺把他扶回了自己房间,莫南这一醉,着实睡的久就,睡了三天三夜才醒来。
    莫南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房间内还有一人正坐着处理事务,莫南看清楚了,确认自己不是做梦。
    这人是地府的判官大人,前几天才打过架。
    “你醒了。”木伺放停下笔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工作。
    莫南这时候才仔细打量起这人来,穿着一身烟灰青长衫,长发上半部分用灰色玉冠束起,后半部分散落在身后,鬓边左右两处各留下一缕发丝垂落下来。
    莫南第一眼才觉得这个判官大人,像人间的王孙公子,带着书生气质,看着挺文质彬彬的,不过跟他打架的时候,下手也挺狠的。
    “你这是绑架我?还是?”莫南摸不准这判官大人此时的心思,毕竟刚刚挖了地府的黄泉,还顺了他的东海血珠。
    木伺头也没有转,说道:“魔尊大人好心性,偷了我的血珠,难道我不该要个说法,绑架?你见过那个绑架还能安稳的躺在床上的。”
    “判官大人,不就一个珠子嘛,大不了我赔你,你要什么你说,只要我能办到。”
    “不巧,世间只此一颗,你拿什么赔。”
    莫南侧身躺在床上,右手撑着脑袋,看着木伺,笑着说:“判官大人,你大人有大量,我那儿有好酒,你要么。”
    木伺看着他那一脸丝毫没有认错悔过的笑容,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
    他的生活很平静,每天两点一线,批生死簿,处理鬼魂,休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莫南的出现就如,石子掉入水中激起的涟漪,打破了他平静的生活。
    木伺只让他把黄泉给引了回来,珠子也没有问他要,答应了他用酒换的提议。
    后来莫南总是隔三差五的提着酒过来找他,木伺了解到他的前世今生,他的故事,为什么不愿意喝孟婆汤,那位大师。
    他才觉得原来日子可以过的这样肆意,随心而为,不惧流言,他很佩服他的率真,性格直爽。
    他有时候很羡慕那位大师,有这样一个人,全心全意的付出,坚持不懈,他一路看着他的付出。
    每次莫南都会搜罗珍宝,他也会替他搜罗,见他满心欢喜的去,带着失望而归,浅浅得他发现自己竟然不希望他成功,却又心疼他的伤心。
    他不知道自己的这种情愫是怎么而来,是为什么,他喜欢莫南来他这里,跟他喝酒聊天。
    地府的魂魄来来去去,所有人,神,鬼,魔,佛,世间万物死后都从这里走过,木伺的自然知道的消息也是特别多的。
    莲花池里长生鲤,日日听禅已成精。
    衍生住处的莲池内,有两只锦鲤,衍生日日都会在莲池旁,念经打坐,锦鲤听的禅多了,修炼成精。
    莫南有一日因刚刚从其他地界回来,手上有伤口,血不小心滴入莲池,被锦鲤误食,锦鲤刚刚成精,受不了魔血,命丧黄泉。
    不过一个时辰,锦鲤却又复活,谁也没有看见。
    再到后来魔尊失踪,衍生成佛,各界归于平静。
    木伺所有事情都了到了,却没有想到,莫南重伤之际,消失不见,他寻遍了所有地方,都没有找见,再见他时,已是奈何桥。
    莫南再见他时只说了一句。
    我想忘记了。
    木伺没有留他,他说不出的感觉,既为他的放下而高兴,又为他的离去而绵绵惆怅。
    第三世,他去人间开了一家古董行,他知道莫南所在的地方,知道他在做什么,他在安排合适的机会遇见。
    而此时衍生却放弃了佛修之位,从小西天来到了人间,他知道两人的前世因果,他怕,好不容易莫南忘记了,不在执着了,他又开始布置。
    循迹而来的不是莫南,而是衍生。
    莫南没有记忆的时候,他还是向衍生靠近了,那不如让他记起恢复魔尊之位,让他们之间横着一道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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