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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想想没有必要,这就是个误会。
    再说自己是男人,站着撒尿,带把的主,不能跟小姑娘一般见识。
    那就把教训她的艰巨任务,让给她未来的老公吧。希望她老公好好修理她。
    唐小天是个乐天派,这件事在人生的长河里只不过是一段小插曲而已。影响不到他的心情。
    所以他挺起了胸膛,吹起了口哨,迈开大步继续走向了春晖小区。
    在距离春晖小区大门五十米的地方,真的有一家中医馆,就是唐小天要找的“济世堂”。
    不过里面非常地冷清,没有什么顾客,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坐在柜台前。
    但她不是在算账,而是在打毛衣。
    唐小天来到医馆门口,在房门上敲了敲:“请问……这是素芬姐的医馆吗?”
    那中年妇女抬起头,猛地眼睛一亮,手里的毛衣差点掉地上:“啊!小天!你终于来了!”
    “素芬姐——!”唐小天一声欢呼,跟看到多年不见的亲人一样,扑进了中年妇女的怀里,两个人紧紧抱在了一起。
    那女人就是素芬,唐小天邻居家的姐姐。
    说是姐姐,其实素芬比唐小天大得多,足足大了不到二十岁。
    乡下的称呼很乱,是按照辈分排列的,素芬的爸爸跟唐小天的爸爸是平辈,所以就是姐姐了。
    素芬姐嫁的是城里人,他男人活着的时候是个小中医,曾经跟唐小天的爷爷学过几个草头方。
    再后来回家开了个医馆,开始的时候生意不错,有天早上起来吃馒头,一不小心噎死了。
    从哪儿以后素芬姐就守了寡。而且很寂寞。
    不过听说他们留下一个女儿,应该跟唐小天的年纪差不多。
    素芬姐很久没有回过乡下了,几个月前回过一次,打算聘请唐小天的爸爸帮着管理医馆。
    因为她男人死了,一个女人管理一家医馆非常的不容易,身边没个男人不行。
    最关键的,唐小天的爹唐疙瘩,年轻的时候很风流,跟素芬姐有过一段感情。
    可唐疙瘩不想出山,媳妇不让,唐小天的娘可是远近闻名的醋娘子。
    敢跟老情人幽会,奶奶个腿!不想活了?信不信老娘让你跪搓衣板?
    于是唐疙瘩就打发唐小天过来帮忙,让儿子历练一下。
    如果混得好,可以找个城里媳妇,那就光宗耀祖了。
    上次回家,素芬姐见到了唐小天,并且说唐小天出生的时候还抱过他,想不到这么大了。
    唐小天觉得素芬姐很亲,特别的温柔,看他的眼光比自己的亲娘还和蔼。
    如果不是唐小天的样子长得像他妈,他还以为自己是爸爸跟素芬姐偷情生的。
    “素芬姐,想不到你住的地方这么偏僻,我差点找不到。”
    素芬说:“没办法,闹市区的铺面租金太贵,我又不懂中医,可是又不想看着孩子她爹的一番心血就这么没了,所以只是卖点中药,勉强糊口。”
    素芬一边说,一边接过了唐小天的行礼,递过了毛巾,让他擦脸。
    唐小天问:“你这里没有坐堂的首席大夫?”
    素芬姐叹口气说:“根本不挣钱,那有闲钱聘请医生?勉强糊口罢了。你来了就好了,咱们济世堂有希望了。”
    素芬看唐小天的眼光很不一样,火辣辣的。
    还好是白天,如果赶在夜里,都能放光。
    因为唐小天长得像他娘,更像他爹唐疙瘩,从唐小天的身上,素芬一下子看到了当年唐疙瘩的身影。
    她想起了那条小河,那片山坡,那块高粱地,唐疙瘩拉着她的手一起走过……
    唐小天擦完了脸,将毛巾递给了素芬姐,问道:“素芬姐,这里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
    “喔,我还有个女儿,不过她快回来了,小天,这次来就不要走了,我可听说了,你在咱们那儿可是最有名的小中医,得到了你爷爷的真传,那医术高明地很……。”
    唐小天洋洋得意说道:“素芬姐,我真的很了不起,疙瘩山方圆百里的人得病,都是我一个人诊治,治一个好一个。
    不但这样,我还帮人接生呢,很多大姑娘小媳妇都找我接生。
    而且煽猪阉狗,经过我的手帮那些家畜做的绝育手术,向来都是不孕不育。
    我还善于杀猪,捅一个死一个,比我爷爷的技术都高明。”
    噗嗤,素芬姐笑了,说道:“跟你爸爸一样,就喜欢吹牛。”
    唐小天绝对不是吹牛,这是他们家祖传的手艺,不但是方圆百里有名的中医,也是方圆百里有名的兽医。
    杀猪的本事更是名不虚传,一把杀猪刀舞动起来风雨不透,只见刀光不见人影……因为那次刀子没抓好,被甩飞了。
    乡下逢年过节,谁家有个红白喜事,都喜欢请他去。
    唐小天说:“素芬姐,你别不信,改天有时间我露一手,你就知道我的厉害了。”
    素芬说:“好啊,那以后咱们医馆就看你的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唐小天发现医馆里很乱,柜台的后面是医药柜子,很多地方落了一层尘土,药柜子上的标签也残缺不全了。
    因为医馆的生意不行,老板娘显得意兴阑珊。
    看来这家医馆的生意真的很清淡,面临倒闭,素芬姐是在苦苦支撑。
    唐小天是个闲不住的人,乡下人劳碌惯了,赶紧抓起笤帚清扫起来。
    素芬姐赶紧过来抢夺:“小天,快坐下,你是客人,怎么可以让你干活呢。快坐下歇歇,瞧你这一头的汗?”
    唐小天说:“不累,不累……”
    “那好,我去给你做饭。”
    素芬姐是喜欢唐疙瘩的,爱屋及乌,也喜欢唐疙瘩的儿子唐小天。
    自从唐小天的妈妈嫁给唐疙瘩以后,她恨不得把那女人掐死。
    当年一怒之下进城打工,嫁给了现在的丈夫。丈夫死了以后,她感到很饥渴,又想起了老情人,才千里迢迢跑回疙瘩山,打算请唐疙瘩出山。
    没想到来的不是爸爸,却是儿子。
    不知道这儿子行不行?会不会将老公留下的生意搞垮?
    素芬姐一边和面一边问:“小天。”
    “恩。”
    “听说你妈妈是方圆有名的醋娘子,整天让你爸爸跪搓衣板,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唐小天道:“别听他们瞎说,我爸爸向来不跪搓衣板。”
    “那你爸爸跪什么?”
    “一般都是跪擀面杖,有时候顶尿壶。”
    “啊!这么彪悍?哈哈哈哈……”素芬姐发出一声爽朗的大笑,肚子都痛了。
    关于老一辈的事儿,唐小天知道的不多,唯一知道的是,素芬姐年轻的时候跟爸爸有一腿。
    两个人爱得天崩地裂,山呼海啸,飞沙走石,日月无光,伸手不见五指……究竟有没有发生不正当关系,唐小天也不知道。
    他也懒得知道。但爸爸是个妻管严,的确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好几次他都发现妈妈在让爸爸跪擀面杖……不过用唐疙瘩的话说,媳妇是在督促他练功。
    唐小天将屋子里面打扫了一遍,又弹去了医药柜子上的灰尘,医馆里就焕然一新了。
    天色完全黑透,他想把那些尘土用簸箕挫出去。
    刚刚打开门,大事不好了,一步没有迈出去,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哎呀……”
    “哎呀……”
    唐小天的额头跟外面那人的额头撞在了一起,胸口也撞在了一起。
    软绵绵的,不是好大,是真他娘的大……外面的人竟然用胸器伤人。
    “啊?怎么是你?狗不理……?”唐小天惊呆了。
    “啊?怎么是你?火柴棍……?”外面的人也惊呆了。
    唐小天看得清清楚楚,外面是个女孩子,正是上午砸他一皮鞋,下午在树林里跟他撞车的那个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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