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耶律九哥陪着自己进到皇宫的门前,她便停了下来,辽国皇帝只召了陈庆之一个人,那么自己就不能够进去,担心地看着陈庆之一眼,耶律九哥轻声道:“进去之后要多加小心,皇叔或许正在气头上,你千万不要忤逆于他,若是被他杀了,才叫冤枉。”
陈庆之勉强地笑了笑:“放心吧,我知道什么是轻重的,你先回去吧,有事我会让人通知你的。”
耶律九哥就这么望着陈庆之一行进到了皇宫中,自己看着陈庆之消失的背影,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坐着马车回到家,正想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一下,谁料刚一进门,她的父亲耶律隆绪却突然叫住她,让她跟自己来一趟。
跟到父亲的书房,等关上门之后,耶律九哥心中有些忐忑,以为耶律隆绪是不是想问自己跟陈庆之的事情,于是先一步岔开话题:“爹,你找我有什么事?”
耶律隆绪一脸严肃地看了她一眼,沉声道:“三日之后,陛下要出去围猎,你回去准备一下。”
“围猎?”耶律九哥顿时一愣,不解道:“现在刚刚入秋,猎物还没有长肥,为何偏偏选在这个时间?”
耶律隆绪缓缓摇了摇头道:“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这次围猎的确有些突然,九哥,你猜会不会是陛下有什么打算?”
比起自己其它的儿女,耶律隆绪最相信的便是自己这个女儿,凡事多是与耶律九哥相商量,所以这次听到围猎的消息之后,第一时间便找来她跟自己商量。
只要离开陈庆之,耶律九哥的智商就成倍的往上翻,自己坐在椅子上冥思苦想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不解道:“最近朝中也没有什么大事发生,难道真的只是皇叔兴起想打猎了不成?”
“要是那样就好了。”耶律隆绪点了点头,接着忧心道:“最近几天,皇兄的身体日渐苍老,精神也不比以前那般矍铄,这次围猎会不会是想考验一下他的几个皇子,看到底谁能继承他的王位?”
耶律九哥顿时恍然大悟,看来父亲还是比自己看得更远一些,琢磨了一下,觉得父亲猜得应该没错,这场围猎应该是让几位皇子展示本事的机会。
直到结束,耶律隆绪也始终没有提过陈庆之这个名字,就像他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一样,直到耶律九哥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终于回味过来,父亲之所以不问陈庆之,并不是他同意自己与陈庆之之间的事情,而是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两个人之间绝对没有可能,等到两个人清醒之后,自然就会分开。
难道这次分离,真的会是永远吗?躺在床上的耶律九哥不由的痴了。
同一时间,陈庆之却与辽兴宗耶律宗真聊得正欢。
原本进来的时候,陈庆之还以为耶律宗真会为昨天的事情向自己发难,谁料他只是问候了一下自己的伤情,便把这件事给忽略掉,倒是跟自己谈论起大宋的诗词曲赋,居然还说得头头是道。
既然他愿意听这些东西,陈庆之自然也会投其所好,挑着一些自己写过的诗给他念了,却让耶律宗真更加高兴,居然还留陈庆之吃了一顿晚饭。
等到临走的时候,陈庆之本想按自己先前的计划跟耶律宗真提出告辞,谁料还没等自己开口,耶律宗真倒是先笑道:“差一点就忘了一件事,三日之后,乃是我契丹民族的大围场,是十分热闹的场面,陈爱卿乃是我辽国的贵客,自然也不能缺席,这样吧,这几天你在客栈好好休息一下,等到出发时,朕会派人接你去的。”
听到耶律宗真这么一说,陈庆之告辞的话就咽回到了肚子里面,反正只是一个打猎的活动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自己多待几天也好。
陈庆之应了下来,便出宫回去了,先让武小六带话给耶律九哥,就说自己还要在大定府留一段时间。
消息传过去的第二天,一早耶律九哥便来到了陈庆之的房间,也没管他有没有起床,直接便闯了进来,迫不及待地问道:“快跟我说说,昨天皇叔到底跟你说些什么了。”
陈庆之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本来昨天自己因为手臂疼就没怎么睡好,到了早上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她这一吓顿时精神了起来,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说大小姐,你下次再闯进来的时候能不能先敲一敲门?好歹我也是个男人是不是?”
“谁又没说你不是。”耶律九哥不怀好意地瞄了瞄陈庆之,接着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见她一付油盐不进的样子,陈庆之也没有办法,只能是把昨天跟耶律宗真聊天的过程跟她说了一遍,听过之后耶律九哥一脸的惊讶,追问道:“你是说,皇叔只是问了问你的伤情,别的什么都没说?”
“没说。”陈庆之摇了摇头,不懂耶律九哥为何这般的吃惊。
耶律九哥眼中透出一丝茫然,喃喃道:“这也说不过去呀,耶律雷珩可是他最看中的后辈之一,怎么可能一点报复的心思都没有?”
听她这么一说,陈庆之也有些警惕,琢磨了一下,不太确定道:“难道这次围猎是他给我下的圈套?”
“很有可能。”这次围猎的时间的确是太突然了一些,先前连半天风声都没有传出来,为何陈庆之这边刚刚杀了耶律雷珩,那边就要去围猎,很难让人怀疑这会不会是耶律宗真给陈庆之下的圈套。
“要不庆之这次还是别去了。”耶律九哥觉得事情不在自己的控制之中,开始考虑要不要让陈庆之参加。
考虑了再三,陈庆之还是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道:这可是辽国皇帝亲自邀请,我要是不去,岂不是薄了他的面子,要是引发两国之间的争议,我可就真成罪人了。
“那……就多加小心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