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外,几百名在现场观众,以及更多被朋友唤来,远程关注比赛的同学皆是屏息凝神,目不转睛地看着岑禛,期待他推门而入。
“开门啊!”
“纠结什么这十号??推门啊草!”
“这十号哨兵和六号哨兵都快闲得长草了,迷宫内又屏蔽个人终端信号,上网打个牌消磨时间都做不到。”
“六号哨兵就在五秒前已经得到解放了好吧,只剩这十号哨兵了……他是不是睡着了?我看他从第二分钟起就保持着这个坐地靠墙的姿势……”
“没睡着,眼睛睁着呢,都没眨过几次。”
“推个门有这么难吗?”
“……他,他退回去了??我瞎了???”
“???”
“……”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他肯定是故意的,他就是不想和哨兵会合,对啊!他根本不用会合啊!徽章自己就能拿,不会合他还能免受攻击……妙啊!!”
“卧槽??对哦!”
……
就在手指触碰上门的那一刻,一种极为难以言明的预感从指腹像电流一般窜上了岑禛的脑海,酥酥麻麻的战栗令他动作一顿,岑禛收回颤抖的指尖,仿佛透过墙壁看到了房间内的场景,一个朦胧虚幻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淡金色的长发落在地上,明明是个成年哨兵,在绝对安全的地方,却保持着像孩童一样蜷缩抱膝的防卫姿势,把脑袋埋进膝盖里,仿佛只要这样就能保护自己。
他也切身地感知到了里面那个男人的情绪——痛苦……以及恐惧。
为什么会有恐惧?他在害怕什么?岑禛忍不住沉浸进这份情绪中,想要去抓住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然而当他正要细思的时候,共感又立刻如潮水般褪去,仅剩他一人孤零零地站在空旷的纯白色房间里。
三秒的犹豫过后,岑禛决然收回手,接着转身快步走到另一扇门前,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连御恨恨地朝着本以为会打开的那扇门咬牙切齿,他在岑禛靠近的那一刻猛地从靠墙的姿势坐正身体,二十分钟已经几近是他的极限。
伪装的笑容都已经准备好,结果……对方竟然离开了……
离开了???
连御重新坐回墙角,哼一声:“不赢了!”
场外,十号队伍的直播画面已经被终端观看的观众刷满了‘心疼哨兵’的弹幕,紧接着又是一波‘不,你赢定了’的弹幕。
游戏第三十分钟,总时长刚过一半,所有玩家同时听到了来自主持人的提醒:“所有徽章都已被收集,目前积分排名第一的队伍是……十号。”
这个提醒来的时机十分不巧,恰逢岑禛正与三号队伍同处一间房,三号队的哨兵和向导本来在质疑岑禛怎么可能还没和哨兵会合,一听这声提示,三号哨兵直接暴怒地冲到岑禛面前,极为冲动地一把扯下他的号码牌。
“你他妈作弊了是不是!!!老子要举报你私自改造号码牌——”
话音未落,教导主任的声音便从号码牌中传来:“三队哨兵违反比赛规则,禁足十分钟,三队持有的两枚徽章转移至十队。”
三号哨兵:“……”
三号哨兵:“???”
两张懵逼的脸面面相觑,岑禛淡然地从三号向导手中接过两枚徽章和自己的号码牌,目光中甚至还流露出些许的嫌弃。
“这怎么可能……”等到岑禛走到门前,三号哨兵忽然嘀咕一句:“你是不是买通裁判了……”
“三队黄牌警告一次,请注意言行。”教导主任冷酷无情的声音再次传来,三号向导赶紧捂住哨兵的嘴,生怕他再说出什么虎狼之词。
岑禛推开门,迎面就撞上了一号队伍,对方看到白色十号牌一如看到肥肉飞到嘴边的大灰狼,嗷得一声头脑发热就冲了上来,只一瞬间,岑禛戴上身还不过一秒的号码牌就再次惨遭□□。
“一队哨兵违反比赛规则,禁足十分钟,一队持有的三枚徽章转移至十队。”
不远处,三号向导和哨兵都露出了不忍直视的神情,仿佛看见了一分钟之前憨批的自己。
直到交完徽章后,一队向导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还没和哨兵会合?那你们十队怎么能积分第一?系统提示出错了?”
三个大大的问号道出了在场四人的心声,但很可惜,岑禛并没有为他们解答的意愿,他随手把徽章放进上衣右边鼓鼓囊囊的口袋里,保持缄默且目的明确地推门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