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什么奖励?”
“你自己想。”
苏任看他在柔和温暖的灯光下微笑,眼睛里映着光亮,忍不住凑上去在他嘴角亲一下。
“回家就有快乐的奖励。”
谢天笑着又要去捏他脸,苏任熟能生巧地躲开了。
“这棵树这么大,长了多少年了?”谢天不去追他,看到河边那棵古树拔地参天、树叶摇动沙沙作响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说有五百多年了,妖怪树,你小心点哦,树下面都是死猪。”
“死猪?”
“是啊,人家专家说了,树下得有死人才能长得好,现在哪能找到死人埋,只能买猪肉了。你闻闻,是不是就有点死猪的臭气。”
谢天伸着鼻子闻了闻,花园里只有夜晚清冷的花草味,和夜风卷来的阵阵秋意,哪有什么臭味。苏明泽和苏太太都是对生活质量要求很高的人,就算真像苏任说的为了养树埋了死猪肉,也不可能让院子里有腐臭味。
谢天看见苏任在一边偷着乐,又转头去闻了一下说:“没有啊,只闻到你刚洗完澡身上香喷喷的。”
苏任不甘示弱也去闻他:“你不也洗了吗?”
谢天一把揽住他,两人继续往花园深处散步。
“你爸妈真好。”谢天说,“让我很羡慕。”
苏任说:“你好好哄着他们,将来就是你爸妈。这才两顿饭,我妈又是和你加好友又是留你过夜,将来还不得喜欢你超过我了。”
“那你加油,保持家里第一名的位置,千万别让我超过。”
“算了,他们喜欢你我高兴,越喜欢越好,不吃你醋。”
谢天笑了笑:“今天这个机会挺好,让我搞清楚了什么样的爸妈才能教出你这么好的小朋友,真是严父慈母,又宠你又不惯着你。你们家能这么有钱不是运气,你爸有能耐。”
“你当他的面怎么不这么夸,我不给你转达啊。”
“当面夸多傻,你爸这么聪明看不出来我拍他马屁吗?”谢天笑着说,“你爸这一辈子,顺着他拍马屁的人还嫌少?他有没有能耐自己能不知道?”
“哦,所以你就反着来,故意给他提意见是吧?”
谢天又停下来,这次刚好在没有灯的小路边。
苏任觉得在没光的地方,他的眼睛更亮了,只是嘴角常含的笑意隐去几分,显得认真而率直。
“我不是为了讨好你爸才反其道而行给他提意见,是希望你勇敢、自信、相信生活还有我。”谢天说,“我更是为了自己才这么说。你爸因为爱你不知道如何表达,就每次见你都鸡蛋里挑骨头地批评,你怕你爸生气不敢反驳只能逆来顺受听着,明明都是好意,结果搞得不欢而散。你开心一点,这么多困难的事都让你解决了,多能干啊。”
苏任的眼睛有点热,最后却笑了。
“你夸我。”
“对,夸你。你就缺个人夸。”
“唉,我爸老批评我,我妈也随他,我哥还说我猪脑子。”苏任笑着说,“你再夸夸我。”
“你能干,我这二十多年的黑户问题都让你解决了。”
“这个不新鲜,还有吗?”
“其实我今天来吃这顿饭之前,你早就已经说服你爸妈了对吧,这么多天你一个人孤军奋战,还不能干吗?”谢天轻轻抱住他,把下巴放在他肩膀上,苏任从来不错过这种机会,马上也把手伸到他背后用力抓紧,闻他身上刚洗完澡的味道。
“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自己好像是挺能干。”苏任说,“不过我也没完全说服他们,只是先给你铺垫一下,主要还得看你表现。”
谢天抱了他一会儿,夜深了,外面有点凉。
“回去睡觉吧。”
“嗯。”
苏任放开他,又吸了口气,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开朗和宽阔,仿佛世上真的没有什么难题可以困住他们。他抓住谢天的手握着,谢天还像小孩子似的摇了摇,两人并肩往回走。
苏太太已经换好睡衣,正想拉上窗帘时,看到在湖边散步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