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侄子的中原长靴上全是红印子,好像是什么告示的红印记, 十分的眼熟, 至于眼熟,那就是他曾经在官衙的布告栏上看过。
认清楚红印子。
帕达秋再也止不住的惊恐, 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慌神道:“这,这狗官居然将印章放进去了。”
那侄子一听顿时怒骂道:“那狗官岂不是将土太岁切开了。”
此话一出。
达喜已经率先进账了,他前脚进来就听见有人出言不逊,当下就责斥道:“放肆, 土太岁既然是肖大人买来的, 她爱怎么动就怎么动。倒是土司主为何将已经买卖的东西再偷回去。”
此举不管是按照大周律令还是西凉法,盗窃罪超过三百两便可赐与死刑。
帕达秋本想抵赖,可侄子脚下的靴子全是土太岁的罪证。。
这下子他真的是完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还把自己的名声给赔进去了。
官衙内也没闲着。
很多人等着好戏上演。
就在前一刻,李棠侧坐在肖云翡身边,她翘起修长的二郎腿,显得漫不经心,精致挺鼻层下,红唇点绛间吐出的是一个疑问:“你这个办法,未免不计后果,若是帕达秋一口咬定是自己抓到贼人缴获的呢?”
肖云翡眉飞凤舞道:“有钱能使鬼推磨。”
李棠最近几日真是瞧不惯她这股自作聪明的劲,但事实证明,她确实聪明,只是样子太不谦虚给人一种自作聪明的感觉。
她疑惑道:“嗯?”
肖云翡摸了下自己的裤兜,她道:“我花了一千两收买了一个人,他收了钱会自己先动手把路堵死。”
正所谓不怕人聪明就怕队友猪。
两人谈完之间。
肖云翡看见带回来的土太岁,然后轮到她向东韦与勺原的全体人,开始大肆宣传帕达秋卖给了大周官员的土太岁换的的绿洲后,又将土太岁偷回去了。
让勺原百姓们还有西凉族人们,纷纷听闻而震惊。
原本还有人不信,直到听说这是暗市以千万两拍卖下来的,而且大周官员还是暗市最高金额的主人,在暗市一直有一个成文的规矩,聚集多国多邦,那就是花钱最多的,自然在暗示有一个特权。
而大周官员甚喜阿三爷就想让阿三爷多陪她巡访勺原,但没想到她已经获得的土太岁却被帕达秋鬼迷心窍又给偷回去了。
这个传闻一出,许多人是深信不疑的。这让人偏信的因素非常多,并非一夕一朝所致。具体根源就在帕达秋的部落一直是隶属老贵族老剥削阶级,对西凉的族人也并不是那么的友好,甚至为了和太后的协议,还迫害过不少西凉的年轻人。所以帕达秋一出事,不管事情真相是否合理属实,勺原的百姓们和西凉人一个个舆论一边倒,以至于有了墙倒众人推的风波产生。
原本肖云翡留下阿三爷就是为了后手。
肖云翡坐在衙门里,她看着身边的帕达秋三爷身边的一位幕僚,她意有所指道:“大趋势下,勺原民心所向,不知汝是否已经看清。”
阿九叔按了下自己的绒毛帽,并没有做声。
肖云翡又道:“阿三爷,听说树神最讨厌的便是失信于人的子民,不知道你的阿父是否有反省的心。”
阿三爷听说此事后脸色都惨白了,就算是勺原,他们部落可以再不讲理,但那只是对内部,可对大周这边如果没有交代,那他们帕达秋部落很可能会被西凉其他部落的人排斥,甚至有野心的人想取代他们部落的地位。
他耕着头,语气很弱几乎没有底磐,漂浮不稳道:“我阿父并不会做这种事情,他一向爱绿洲,你就是利用了我对阿父的孝心才布下此局的。”
肖云翡好声好气跟眼前的少年说道:“不不不,我是明契明证和你们签订了。而且你的人和达喜魁主的人一直看着土太岁,怎么土太岁就失踪了。”
土太岁怎么就失踪了?
这话让阿三爷瞬间一阵激灵,仿佛提示一样,让他整个大氅的身体冒起了冷汗。
他思考了一下,再想想肖云翡之前跟自己谈判时使用的时机,似乎恰恰捏到了他的死穴。
想来想去都不是偶然。
阿三爷顿时抬头,他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抬手指着肖云翡道:“大周人果然卑鄙无耻,尤其是你。”
肖云翡感觉他已经反应过来了,就知道他比他阿父聪明多了,可惜胜在经验少,大权又不在他这里,所以他考虑什么事情都得以大帕达秋为主。可惜大帕达秋这个土司主,真的是土司猪。
老子给儿子拖后腿,也着实是这个儿子倒霉了。
肖云翡现在计谋得逞,她说什么都是相对的淡定,就劝道:“先不要骂人,问题是为何勺原还有你们自己人,没有一个人信你们?”
“你!!都是你的陷害!!!阿九叔,你怎么没提醒我?”他激动的目光投向了幕僚。
阿九幕僚自始至终没有说话。
殊不知,肖云翡早就看透了这个幕僚,她让暗影十八打听到过这个人,这个幕僚就是太后身边的传信人和勺原军师,而她昨晚特地让卫勇去招呼了一下这位幕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