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没想到,有几个人却看不得她好。
只听到一旁有看不下去的官员轻声说,“刚我方才听到二小姐还侮辱她的嫡母。”
另外一旁的门客也纷纷道,“庶女竟然胆敢侮辱嫡母,真是有违纲常,不通教化!这样不孝不谛的女儿要来何用?”
洛央立刻含泪解释道,“不是的,洛莹怎么可能侮辱嫡母?母亲现在虽然卧病在床,但是一直以来视洛莹为己出,洛莹肯定不会那么狼心狗肺,不……洛莹只是一时错口,她不是故意的。”
二姨娘闻言,真是恨不得立刻去缝住洛央那张要命的嘴,只有洛莹,竟没有听出洛央的反话,还以为洛央在为自己辩解,慌张道,“对啊!我怎么可能骂嫡母呢!嫡母对我很好的。我就是……就是风寒烧糊涂了,才胡说八道……爹,祖母你们信我。”
还在矫饰自揭……洛庭之看着洛莹的眼光更失望,这样下作愚蠢的女儿,罢了,不要也罢。
而且同僚们皆都发声,如果他现在还不出口惩罚,明日上朝,不只是要落得满朝文武的笑话,怕是连官位都保不住了。
想到这,洛庭之歉疚的看向洛央。
他的正妻文鸢素日端庄贤淑,对待妾室们又十分宽厚,没想到,这个二姨娘,仗着有点儿身份连文鸢都不放在眼里。
文鸢,还没死呢!
而他和文鸢的嫡女央姐儿,就差点被庶女以下犯上,侮辱致死……
洛庭之再不犹豫,看向手边跟着的几位手下,“莹儿冲撞嫡姐,侮辱嫡母,掌嘴五十罚禁足半月,抄写《幼学琼林》《女四书》各五十遍!”
掌嘴、禁足、抄书?
洛莹慌忙朝着一向宠着自己的祖母唤道,“祖母,莹儿知道错了,求你跟爹爹说轻点儿责罚我吧。”
老太太也自知自己在众人面前妄图保住洛莹的举动有些脸大,想到当今圣上一向推崇礼法人伦,倘若今日之事影响到她儿子的仕途,那真的是……
那她就是洛家的罪人了!
想到这,老太太心里一横,将拐杖狠狠敲在地上,对洛莹怒目道:“还不知足吗?难道还嫌不够吗?!”
洛莹跪在地上,哭声凄惨。
几个做粗使地婆子走了过来,左右开弓,在洛莹那张娇艳可人的小脸上抡起来。
刚开始洛莹的脸还只是红肿,后来就渐渐破了皮肉,血丝一点点滚下来,整张脸都紫胀了。
洛莹的眼泪在脸上肆意流淌,刺人心肺的疼。
洛央娉婷立着,将洛莹所受的惩罚一一看入眼中,神色冰凉,看不出喜怒。
想来,经过此事,洛莹至少学会嘴巴要干净一点儿了。
掌嘴完,按照道理来讲,作为长姊,她此时应该去宽慰教导一番,可是她没有耐心做戏给旁人看了。
洛莹骂的,可是她和她的母亲,活该遭罚,凭什么她身为长姊就要宽厚抚慰?
跟爹和祖母告了一声去侍奉母亲,洛央毫不犹豫转身,去做她惦念的另一件事情。
前世,洛莹不仅抢走了她的丈夫,还害死了她的父母!爹爹现在无恙,唯独,唯独母亲,需要她时时侍奉在眼前,才能帮助娘安然度过洛莹母女的诡计。
洛央去了王文鸢的小厨房,将早晨熬药的药渣包裹起来,连刘妈妈他们都没告诉,从小路径直去角门出府。
她不是不相信刘妈妈他们,而是知道二姨娘太狡猾,她虽然看出这药药力匮乏却还是瞧不出太大毛病,可母亲可是一日日亏损了呢,模样竟像极了中毒。
手下既然可信,她只能觉得,这包药有诡异。
可若堂而皇之当着刘妈妈和一众大丫鬟的面拿走这药渣,不论怎么解释,她们必然会以为她猜忌她们,反倒坏了事情。
方才出门走入后街巷子,迎面便撞到了一个坚硬的胸膛,熟悉而好闻的熏香涌入鼻尖,她诧然抬眸,眼前竟是面如冠玉的慕容修!
“你怎么……”洛央一惊,回神过来,眸子里有些好气,“你怎么我去哪里,你就要跟去哪里?”
“洛大小姐何出此言?”慕容修轻轻挑眉,“难不成这巷子是你家的,只有你能走,别人不能走?”
洛央白了他一眼,“你现在不是应该陪着爹爹下棋吗?”
慕容修邪肆一笑,“让他四子他都未必能赢得过我,这样的棋,不下为好。”
这男人还真是狂妄!
洛央嗤鼻,“不下为好?我看,怕是有人信口就能开一条河……我爹爹的棋艺那可是享誉世人的,想必慕容公子再是厉害,这初生牛犊,恐怕还欠了不止一点火候!”
慕容修也不辩解,只凉凉瞅着她,忽而,他闻到空气中有淡淡的药香,视线便转到了洛央怀着的包袱上。
“你手中拿着的,可是药?”
洛央眉头微锁,向后退了一步,将手中的包袱抱紧了一些。
“这个就不用慕容公子操心了,慕容公子想必还有事情吧?不打扰了!”
洛央转身,就要逃跑。
却听身后慕容修缓缓道,“这药……怕是有些问题。”
洛央心头一跳,她是一直费解这药怎么能把母亲吃成那样的形容,单看药方实在找不到更大的问题才带出来寻药铺去看的。
不过是去碰碰运气罢,也没有抱多大希望真有人能看出来。
洛央目光闪烁,回头看向慕容修。
他是故意这么说让她留下陪他说话,还是真的懂药理?
洛央心里一时间竟有些摇摆。
却见慕容修一脸认真。
她一笑,“你竟懂药理?你可知这些是什么药?”
慕容修打量了一眼洛央,“得病之人必然日夜咳嗽断觉,精神不济,时不时……有呕血之症。”
洛央一听,心下就慌了,哪里还顾得上防备慕容修,她只知道,母亲竟然,竟然已经吐血了……
常听人道,有了吐血之症便是时日不保,难以再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