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芸汐从脑子里过滤出原主的记忆,侍女叫巧儿。
“巧儿,昨夜那个受伤的侍卫怎么样了?”暮芸汐问道。
巧儿红着眼圈,道:“娄阳大哥快死了,娄嬷嬷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她们一家如此凄惨,这下你高兴了吧?”
暮芸汐一怔,脑子里忽然涌上一些记忆。
受伤的侍卫叫娄阳,娄嬷嬷的儿子,娄小阳的父亲。
因着原主对下人们的残虐,娄阳的母亲娄嬷嬷被她拿剪刀扎过,儿子娄小阳,更是被原主逼着表演飞镖取乐,射伤了脖子,至今未愈。
孙子未好,儿子又伤!娄嬷嬷确实悲惨。
原主“为妃作歹”,她要背一个如此大的锅!
暮芸汐微微蹙眉,道:“你问问娄嬷嬷,我能不能去看看她的儿子和孙子?”
巧儿冷冷道:“王妃如今这般田地,可是后悔当初做法了?你且不必假惺惺了,娄嬷嬷不想见到你。”
说完,她转身出去了。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暮芸汐眉头皱的更深,那侍卫快要死了?
那伤,也不知道这里的大夫如何处理?如果处理不当,流血断肠伴随感染,后果不堪设想。
人命对暮芸汐来说,重于一切,尤其那个受伤的侍卫,让她想起团队成员护她逃离追杀的情景……
暮芸汐始终还是没能安心吃饭,打开药箱取了几粒抗生素,便走了出去。
娄嬷嬷是卖身王府的世奴,儿子在秦王身边当差,她带着小孙子伺候在紫月阁。
暮芸汐转了几个圈,在紫月阁后面,下人居住的矮院里,找到了他们。
“你来做什么?”娄嬷嬷看到暮芸汐,一双红肿的眼睛盯着她,满脸生恨。
“我想看看娄阳……还有娄小阳。”暮芸汐小声地说。
“你走,我们一家人受不起!”娄嬷嬷别过头不想看她。
暮芸汐搓了搓双手,试图道歉:“对不起,娄阳受伤我也很难过,还有当初娄小阳的伤,我没想到他……”
“没想到?”娄嬷嬷打断她的话,愤怒的上前一步。
“我儿子娄阳受伤也就罢了,但是我那孙子小阳……府中有专门取乐的戏耍班子,你却偏偏要求这些孩子互射飞镖供你取乐,他们最大的也才十岁啊,你的心肠为什么这么狠毒?”
面对娄嬷嬷怒声质问,暮芸汐不知道如何辩解,难堪的低下头。
她只得把几粒抗生素递给娄嬷嬷,“我来是把这些药给你的,你给娄阳服下……”
话未说完,手中的药粒被娄嬷嬷一手打落地上,发狠地踩碎,“不必了,请回吧,婆子我不想骂人,要替儿孙们积德。”
暮芸汐看着那些变成粉末的药,既心疼又无奈,这是第九小组的顶尖药物,可谓一粒难求,何况是这医疗落后的古代。但看着娄嬷嬷愤怒伤心的脸,她知道说什么也无用,只得转身而去。
当晚,娄阳就病危了。
娄阳是为秦王挡刀,很得王府重视,秦王在听到总管卫宣的禀报后,再次命人请城中最有名的王大夫过来医治。
王大夫看到情况,摇摇头,直接让她们准备后事。
娄嬷嬷哭的撕心裂肺。
暮芸汐在紫月阁听到哭声,连忙走出去,拉住了匆匆而过的巧儿,问:“出什么事了?”
“娄阳大哥不好了。”巧儿情急之下,也顾不得憎恨暮芸汐,脱口便说了。
闻言,暮芸汐转身回屋拿了药箱,便去了娄嬷嬷的院子。
进屋的时候,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正坐在门槛上大哭,男孩脖子上有刚结痂的伤疤。
她走进去,娄嬷嬷正趴在床边流泪,极不甘心的陪儿子最后一程,“大夫,您再瞧瞧我儿……”
娄嬷嬷跪着求王大夫,王大夫求救地看着总管卫宣,卫宣心痛地道:“要么再瞧瞧?”
王大夫脸色沉下来,“这种情况,就算神仙来了也无力回天。,瞧也无用”
“我的儿啊!”娄嬷嬷听了这话,哽咽的捶地大哭,差点昏过去!
“爹爹!奶奶!”娄小阳满脸是泪的跑进来,巧儿上前安抚,把祖孙俩扶了出去。
总管卫宣不忍,从兜里掏出银子就往大夫袖子里塞:“还请您开个药,缓缓他的痛楚,让他走的轻松些。”
大夫捏了捏袖中的银子道:“伤口太深,伤及肠子,又失血过多,恐怕没有什么意义的。”
“是是是!”卫宣痛心,忠心的侍卫,王府不会亏待他的。
王大夫写好方子,卫宣瞥了眼奄奄一息的娄阳,叹了口气送大夫出门。
?刚出门,身后砰地一声,门就关上了,且还在里头上了闩。
“是王妃……”巧儿惊叫了一声。
娄嬷嬷像一头发疯的母狮子般转身冲了上去,又伤心又愤怒,使劲地锤门,“你开门!开门!你想怎么样?求你了,放过我的儿子。”
里头传出暮芸汐的声音,“还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