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游渺后,牡丹就贴心地把药端了过来,她当时也没有多想就喝了,结果当天晚上就察觉到身体内出现一股暖流,翻身起床,惊讶地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大部分已经痊愈了。
确定了阵眼不在百花族地内,游渺辞别了兰圃,转而向啸虎族地而去。
因为鸿翼与白力的失踪,这两大妖脉近些时日内乱频发,所以族地里很不安生。游渺不愿意节外生枝,在啸虎族地外十里的地方停了下来。
注意到不远处有啸虎族人设立的路障,游渺悄悄隐匿了身形,攀附在一棵大树上,暗中观察那些妖的动向。
没有等多久,邢伋就来了。
两人寻了个安全的地方互通了消息,排除了百花族地与宗羽族地的嫌疑。
“那就只剩啸虎族地了。”邢伋说:“宗羽族地的情况和这里差不多,戒备森严,而且这两脉都是些极具洞察力的妖族,嗅觉与视觉灵敏,潜进去要小心谨慎。”
游渺点了点头,这两族都是些飞禽走兽,可不就感官敏锐嘛!
两个人商议完毕,分别从东西两面进入啸虎族地,各自搜查了一半的地方,最终在中部的妖皇殿碰面。
他们单凭眼神交流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邢伋躲过巡逻的啸虎族人,身影一闪便消失在门内,片刻后,大门打开了一条缝隙,游渺化出原形,快速钻了进去。
“你能感觉出什么来吗?”邢伋问。
游渺四下里看了看,摇头:“这里似乎很久没有人住过了,没有一点白力残留下来的气息。”
邢伋:“这里是妖皇殿,白力不住在这,难不成还有别的住处?”
游渺也不明白,他一进来,对这个地方的印象就是干净,而且是太干净了。一点积尘都没有,所有摆件的位置像是精心设计好的,分毫不差,太过整齐,虽说挑不出毛病,但就是这样才会让人下意识觉得不对劲。
直觉使然,他在大殿内走了几步,在正中间停住,用脚踢了两下地上铺着的厚厚虎皮毯,手下微动,毯子凌空飞起,露出了底下藏着的东西。
“浸血的绳索。”邢伋看着围成了一个圈的阵眼,四周环绕有无数细小沟渠,其中流动着的黑红色血液,在最后汇聚成一个圆,全数没入已辨不出本来颜色的绳索中去。
亲眼看着这样的场景,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尤其是游渺,掀开的虎皮毯就像是一个封印,一打开,之前被封禁起来的血腥气味一下子就冲了出来,熏得他头晕目眩。
更重要的是,阵眼中隐隐可见无数啸虎族人痛苦嘶吼的虚影,他们被禁锢在绳索圈出来的那小块地界中,身下是无尽深坑,里面燃起了熊熊的火焰,蒸腾燃烧着魂魄,使得他们死也不得安生,哀嚎着想要从中爬出来。
但是有绳索的限制,他们根本爬不出去,一触到深坑边缘,便像是受到更大的痛苦一样,挣扎着脱手,再次坠入深坑。
游渺听着周围的声音,心情恶劣到极点,冷着脸划断绳索。
绳索一断,滔天热浪喷涌而出,邢伋为护游渺,闪身挡在了他的身前。
无数妖魂重获自由,化作一缕缕黑烟冲破屋顶,引来了整个森丘的注意,所有的妖族似乎都对他们的痛苦感同身受,心中震荡不已。
玉祁山前,烛龙放下了手中的笔,从营帐中走了出来,抬头看向啸虎族地的方向。他曾经也是妖族,所以对那些妖魂同样有共情之力。
他能感受到那团黑云中所有扭曲魂魄的愤怒、痛苦和不甘,就像是有无数蚂蚁钻进骨髓,痛觉细微但绵长。
龙介朝他走了过来,脸色同样不怎么好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烛龙张了张嘴,没有回答,龙介不知道血煞阵的事情,而且他也无法解释,“吩咐下去,全军待命,我们要开战了。”
龙介虽然一脸担忧的神色,但还是听从了烛龙的命令。
啸虎族地内,黑烟逐渐散去,族地里却是乱成了一锅粥。所有人都看到了刚才发生的情景,心里悲愤的同时又想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那么多族人无辜枉死,他们却一点也不知情。
游渺听到脚步声,走过去把门打开,明白了啸虎族人应该是被阵眼迷惑住,这才生出那么多事,所以将事情原委解释了一遍。
到最后,看到众人一脸震惊地愣在原地,顿了顿,他问:“有没有人知道白力去了哪里?”
啸虎一脉被当作妖族的阵眼,死了那么多族人,白力还踪迹全无,这让人不得不怀疑,其中肯定有什么缘故。
可是他问了一遍,没有人回答,而且啸虎族人对此怨气颇大,认为就是白力的疏忽,才导致族人的伤亡。
游渺无法解释,他与白力之间并不算熟识,但是也算有些交情,总觉得他不该是那种会舍弃族人,不把族人性命当一回事的妖。
再加上有啸虎族人认出,天上飘荡的那些妖魂都曾是白力的亲随,使得事情更加的扑朔迷离,因此游渺只能承诺会尽力查明真相。
或许是游渺的态度给了众人一剂定心丸,总算有人站出来提供了一条线索。
“我们妖皇失踪之前,经常与宗羽之主在一起,这不算反常,因为他们两人是多年的好友,但是那段时间,妖皇他确实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