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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怎么是你在这,giotto呢?”
    g处理着自卫团,不,新生的家族下面成员汇报上来的事务,一脸烦躁地拉了拉本就无比松散的领带,刺青蜿蜒。
    “出去找守护者了。”
    他语气不好地说。
    “科扎特,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红色短发的年轻人踌躇了一瞬,轻笑开口:“我想给你们引荐一名帮手。”
    “我想过了,我是不会加入彭格列的,我要建立新的家族来守护彭格列。”
    西蒙·科扎特道,“这次之后,我就打算离开了。”
    “科扎特,你没必要——”
    g从软皮座椅上站起,失声。
    顿了顿,他缓缓语气:“我知道你和giotto一样,都是下定决心就不会改变的人,但是……”
    西蒙·科扎特清爽地笑着打断了他的话,这种时候他那欺骗性开朗的面庞这时就变得很是表里如一。
    “这不一样,g,”他道,微微笑,“总不会是现在,我会等giotto把一切安排好了再离开的。”
    g沉默了,他的表情有些挣扎,还是转移了话题,“giotto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要引荐的,是谁?”
    “我之前和你们说过的一个朋友,”深色马甲的红发年轻人带着让g不明所以的笑意,“一个彭格列家族的帮手。”
    教堂有人们在做礼拜,高高的布道台下,是闭眼颂歌的人们。
    圣母、圣子、圣灵……三位一体,这是个天主教的教堂样式。
    清晨的水雾沾湿了石板路,连新生的叶片都像在雾水中洗净。
    冉冉升起的阳光挥洒,伴随着袅袅的薄雾轻烟。
    时光刻印着这个建筑的外墙,斑驳到已分不清历经了多少风风雨雨。
    哥特式的小窗口内,是繁复而闪耀的马赛克壁画。
    很小块的有色玻璃、石头、大理石、木头、陶器或者是任何其他坚硬的、不容易毁坏的材料——用来做马赛克镶嵌物。
    壁画镶嵌图案通常是由分成小立方体的不透明玻璃制成。它们碎裂的一面暴露在外,用来反射光线,给整个表面一种闪耀的光辉。
    这就是礼拜日的清晨光景。
    白色狩衣的年轻人漫步在林径间,腰间挂悬着依旧是那翠色的长笛。
    在异国异域,他的言行举止、谈吐衣着,与这个地域格格不入,
    却自有风骨。
    在他身边,是一身衬衫马甲的金发年轻人,言笑晏晏。
    “很美好的一段旅程,giotto。”乌帽子下年轻的面容温和,朝利雨月朝giotto浅浅笑道,“虽然我没办法答应你的邀请,但如果你需要帮助,告诉我,我会来帮你的。”
    来自东方的游客语调不急不缓,有种让人想要会心一笑的魅力,“在下不会忘记这段日子。”
    “giotto你陪伴我一起走过的地方,是段令人印象深刻的‘浮生’。”
    偷得浮生半日闲。
    giotto没有打断好友的话语,眼眸温和,是包容的目光。
    他随后勾唇,露出笑意,“雨月,那就约定好了,等你回到日本,我会给你写信的。”
    “可不要回国后就把我扔在脑后啊。”
    朝利雨月也露出笑容。
    林径的终点到了,豁然开朗。
    出口处是一个广阔的广场。
    汩汩的清凉泉水在喷泉循环着,不知哪个角度折射了明媚阳光,在晴日水雾间凌空架起了一道微小的彩虹。
    阿尔克巴雷诺,虹。
    “就此别过吧,”朝利雨月静立,目光注视着身侧那一道绚丽,“大使团已经催促多时了,在下只得先行归去。”
    “人生无常,譬如朝露,去往无踪,无雨亦霁。”
    “望君珍重。”
    “再会。”
    佩罗塔是臭名昭著的一个泼皮家族,他们从不讲求什么信誉,讲求宽容与让步。
    与他们的糟糕名声相比,更为有名的是他们家族的内斗传统。
    每一代每一个首领,都是踏着无数血缘亲属的鲜血踏上的宝座。几乎每一任新的首领上位,与他同代的竞争者就会纷纷主动流亡他国。
    对于新生的彭格列家族,几个年轻人组建的家族,尽管听说过前身自卫团的动作,但并不以为意。
    佩罗塔尽管传承不到百年,家族内又是极为血腥的继承制度。
    但也正因为如此,这残酷的“养蛊”式竞选,恰恰保障了首领的高超手段能力,历代下来,尽管更新换代速度极快,但从未出现过庸才。
    是以,这个家族,也在这个混乱世纪的意大利深深扎根下来了。
    但这样强势可怕的继承人制度需要背负的代价是——每一代首领都极为残暴,视鲜血如无物,视人命为草芥。
    能通过武力手段夺取得到的东西,绝不多费工夫曲折。
    手段也是极为残忍。
    “对于贵族地主,他们尚有些顾虑,对于平民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giotto扶额,眼睫微垂,金色的眸子满是深思之色。
    彭格列家族要获得自己的地位,证明自己的决意,佩罗塔就是必须扫清的障碍。
    “那就是群疯子带领的家族!”
    有所耳闻的g毫不留情地讽刺。
    “nufufufu,怎么,彭格列,你怕了吗?”戴蒙·斯佩多诡异的轻笑萦绕在室内。
    大幅油画画框之下的躺椅边,发型奇特的蓝发军装年轻人站立得笔直,低头手中把玩着一枚不到手掌大小的镜子。
    “d,你最近也不太平吧。”giotto无奈道,看着自己得到的另一份情报,“上个星期托斯卡纳地区被一把林火全灭的那个小家族是你的手笔吧?”
    “不,是恶魔(demon)。”戴蒙·斯佩多悠然笑着,一派不置可否的作态,眼底的漠然说明他根本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和恶魔同流合污,所以赢得了地狱单程票的幸运儿。”
    “真是肮脏啊。”他轻笑着道,眸光微闪。
    “giotto,科扎特前几天来了庄园。”
    想了想,g说道。
    “他带来了一个人。”
    “人?”回到庄园不久的giotto还没来得及去查看其他,径直就往书房来了,因此也没有看见g所说的那个西蒙·科扎特带来的客人。
    “就是……”
    g的话还没开始,就被突如其来莽撞推开的书房大门发出的响声给打断了。
    g的面色沉了下来。
    他转头看见门口站着的绿发年轻人。
    “蓝宝,你又怎么了!”他竭力压抑住怒火的声音。
    “你们背着本大爷开会,本大爷也要参加!”
    这副样子浑像刚刚倒在躺椅上摆手拒绝的人不是他一样。
    “本大爷得到了一个好东西,想给你们看看!”不乏炫耀地,蓝宝·波维诺展示出手上那一粒暗蓝色的宝石原石。
    如果仅仅是宝石原石倒也没什么,书房内的几人都不是缺乏见识的人,唯一吸引了所有人目光与注意力的是——
    暗蓝色的宝石原石上,平静燃烧着同色的火炎,看似平和而没有任何威力——乖顺地在蓝宝手心蜷伏。
    就在这样的午后,这个小小的书房里,属于宝石的火炎静静燃烧。
    火焰无声。
    室内寂静无声。
    “nufufufufufu,原来是这样吗……”
    戴蒙·斯佩多将手中双面通透的小镜片放在眼前,凝视片刻,恍然开口,意味不明的笑声率先打破了一室讶异。
    “这是什么,蓝宝?”g微微皱眉开口。
    他从没见过、甚至是听说过这样的宝石。
    和giotto的一起长大的g接受的是与giotto相差无几的精英教育,与贵族们并没有差多少。
    “不知道。”
    绿发年轻人理所当然地懒洋洋说道,抬了抬眼皮,“刚刚一个人给我的。”
    “本大爷第一次就会用了,很厉害吧?”
    随着他的话语,那宝石原石上的暗蓝火炎渐渐熄灭,又恢复了原石那灰蒙蒙的状态。
    倒是戴蒙·斯佩多知晓,而且也没有故作玄虚闭口不言,坦然地向着房间里的另几人开口,语气不乏喟叹与浓重的兴趣。
    “nufufufu,我一直以为这只是个传说,现在看来,没想到是真的存在……”
    “——传说中,基里奥内罗家族的至宝。”
    “拥有脱离现实的力量,可以增强或者说激发人体无限可能性的家族宝物,像波维诺的火炎,或者说……”
    “我的……”戴蒙·斯佩多低低出声。
    不知不觉,不知何处弥漫起的紫色的迷雾渐渐淹没整个书房。
    giotto只感觉一晃神的间隙,便从彭格列庄园中他的书房内出现在了一个草原上,四野空旷,风吹草低。
    仿佛一瞬之间时空转换,来到了另一处截然不同的地方。
    戴蒙·斯佩多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只见军装的年轻人抱胸倚在树边,语调轻佻地继续解说,对着周围的变化视若无睹。
    “这是我曾经在军队时去过的草原。”
    他暗色的眸子带着笑意,“知道人们为什么叫我‘恶魔’吗?”
    不是你的性格本来就是恶魔吗?
    g暗暗地想。
    像是知道几人在想什么,戴蒙伸出带着黑手套的手指,摇了摇。
    “nufufufu,当然不是。”
    他轻笑,“因为,也许只有恶魔,才会拥有这样的能力吧。”
    他分明是倚着树,下一秒却出现在了草原中央,笑容轻柔,“这还是彭格列的书房哦~”
    “但是,在这里受到伤害,即便是死亡,也会在现实中生效。”
    “这就是……”
    “幻术。”含笑的语气突兀地插入,新的人物出现在草原边缘,如同远方跋涉而来的旅人,慢慢走近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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