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棕倒也大度,不与易可木计较,他知易可木定是不信他的话,那易岩刚亦是狡猾,竟是连一点过往都不曾对他提起。不过,魔族血脉,任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抵赖的。
“小子,我且问你,你体内可是有一团魔气,任谁也无法根除?”
易可木不语。
“哼!你若当真根除了那魔气,你这小命也就呜呼了!”
见易可木不信,榆棕哼了一声,又道:“易岩刚想尽办法封印你的魔力,却不知,这魔气是你一半的魔血。”
易可木踉跄退了一步,司城列立马扶住他,叫了声:“大哥,魔物的话不可信!”
“哼!”榆棕怒道:“你小子倒是看看你体内的魔气到底是何物?”
他说话间,化作一团黑气缠绕到易可木身边。
当榆棕袭来,易可木和司城列立时警觉,拔出了剑。
谁知,易可木剑未拔出只觉全身忽地一软,心口仿似有什么溃散一般。
那些体内封印了二十多年的魔气竟然在瞬间游遍全身。易可木知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要沸腾了,在急速地涌动。易可木想要用灵力将那些溃散的魔气重新逼道一次,然而,一切都是徒劳。他的肩背上,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了。
易可木痛苦地捂住心口,想要压制急速的血液。
“大哥!大哥!你怎么样了?”司城列见易可木如此神情,有若有若无的黑气爬上了他的脸颊。
“大哥!”司城列大惊。
易可木忽然猛地将他推开,吼道:“走开!”
二十多年来,易可木从未有此刻这种无法控制体内魔气的感觉,那种感觉仿佛要侵蚀了他所有的神智。
那种感觉,仿佛要将他全身的血肉都重新换过一般,痛苦不堪。
啊——
那股魔力终于突破他体内所有的禁制,游遍他的全身,破体而出。
那一刻,他那一身绣着赤色九头鸟的玄色战袍随风猎猎作响,一双巨翅穿破他的衣衫,掀起了满地狂沙。
这——
连榆棕都震惊了,“你——”
“你是天泽部落的皇室?”
榆棕惊讶地喃喃:“莫非,当年天泽部落移入青冥腹地,便隐姓埋名,掩去了天泽部落九头鸟的血脉?”
他嘀咕着,又觉得不对,“难道是六千年前从幽昙国迁移至此便已经——”
他来不及细想,易可木已经怒不可遏了:“榆棕,你这个卑鄙的魔物,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易可木愤怒着,他的翅膀在煽动,几乎要将榆棕周身的黑气击散。
榆棕勉强稳住身形,道:“小子,休要胡说,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不去问你老爹……”
他话未说完,易可木更是气愤就:“你将我爹如何了?”
这一次,榆棕还未说话,便被狂风击出了老远。
那一日,易可木发狂了一样将魔军击得溃不成军,然而,榆棕早将青冥之都的军营控制住,当他如魔一般势不可挡之时,榆棕只得架出了他的父亲,易岩刚。
榆棕以边城所有的将士为威胁,逼得易岩刚亲口说出了易可木的身世。那一刻,易可木所有的反抗都是无效的,不管是哪一方,都是他的血亲。
他不想承认,然而,他如今的模样清晰地告诉他,他就是一个怪物!
他逃离责任一般飞出青冥,飞出了魅野荒原,他恨不得离开这个欺骗了他二十八年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