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澹醒来时,见武昕森光着膀子坐在床边,面向窗户,窗户半开,双重窗帘拉开了一层,另有一层半透明的纱,在轻轻飘动。透过薄纱,能看到窗外不那么明亮的天。
入耳是淅沥沥的雨水,一个下雨的清晨。
薄纱被风吹开,可见庭院雨雾朦胧,武昕森望向院落,享受这静谧而惬意的时刻。
他并未发现自己才坐起身,枕边人跟着醒来,且侧身在打量他。
武昕森的肩背宽大,肌肉紧实,臂膀蕴含巨大的力量,他有着极其强壮的体魄。当他穿上衣服时,粗犷与阳刚便会被遮掩去八九分,一件衬衣,一条T衫就能起到这样的效果。
穿衣内敛沉毅,脱衣则令顾澹连呼吸都感到急促。
一起度过那么多个夜晚,我还是一直馋他身材。
顾澹伸出手掌,掌心贴在武昕森背上,那是心脏所在的位置,仿佛穿透皮肉与骨骼,直达那颗强有力跳动的心脏。
掌心先贴上,而后是在被中捂得暖和的身体,顾澹张臂,抱住武昕森宽阔的背。
武昕森的肌肤有点凉,窗外的轻风携来雨雾,无数细微的水珠扑落在他身上。
“醒了?”武昕森的嗓音低沉,难得有几分慵懒,他没回过头来,手摸着顾澹温暖而光滑的手臂。
顾澹的脸贴在他耳边,温意传递,懒懒应声:“嗯。”
“不多睡会?”
“不困,想搂着你。”
感觉武昕森的手正在拨弄自己耳边的发,顾澹喃语:“你公司不是要开会?昨夜怎么突然过来?”
凌晨时分才抵达桃溪乡,还冒着雨,风雨无阻。
“昨晚会议结束,我看还有飞往湛市的机票,所以……”武昕森的指腹蹭着顾澹的下巴,慢慢移到他唇角。
所以他就连夜从越城搭飞机赶往湛市,再从湛市坐了四十分钟的车,凌晨时分才抵达溪东村——就为提前一夜,过来与顾澹相聚。
没让他往下说,顾澹凑过脸去吻他。
两人拥吻在一起,微风拂弄窗纱,室内的光线时明时暗。
过了许久,两人才又从床上爬起,挨靠在一起,耳鬓厮磨,连窗外的细雨声,听来都觉得缱绻。
阴雨天,没外出,待在家中,他们的活动足迹从寝室到厨房,从厨房到餐厅,再从餐厅到书房。活动范围很小,局限于家中,干燥、舒适而温暖的家。
两人待在书房里,我背靠沙发,你枕着我大腿,或者换过来,有时交谈,有时不语,只是偎依在一起。
主人如此清闲,猫也是,黄花鱼趴在猫窝里,偶尔翻个身,蹬蹬腿儿。
唯有狗崽十分活泼,独自在院子里闲逛,淋得一身雨,在石阶上甩毛。
午后雨停,武昕森和顾澹才走出屋子,来到庭院,黄花鱼也跟着出来溜达。
雨后的草木青翠,天气清新,天空湛蓝无云,两人站在宽敞的院落里,身处僻静之所,恍惚有种天地间仅他们二人之感。
这样的感觉曾经也有过,在成朝时的孙钱村,在他们住的庭院里感受过,身处的土地并未曾换过,只是时空斗转千年。
顾澹到花圃前看视花草,这两日雨多,怕花圃积水,武昕森沿着院墙巡视庭院,他凌晨到来,并未看清院子的样貌。
庭院经过顾澹的双手改造,种上花木,种上蔬菜,在偌大的庭院里点缀绿意。
狗崽一会跟在顾澹身边,一会跟在武昕森身后,一会又被老猫追得满院跑,听着狗吠猫叫,简直热闹得不行。
就见黄花鱼敏捷扑向狗崽,拿毛茸茸的双爪拍打狗头,狗崽汪汪两声,抬起一只爪子且战且退,被逼到一旁,撞上一只大长腿。
“喵!”黄花鱼惊慌地大叫一声,命运的后脖颈已经落入武昕森手中。
将猫拎到跟前,武昕森训道:“这么大的地方,好好相处。”
“喵喵。”黄花鱼表情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