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话,我没放在心上。”叉子搅拌着盘中的意面,她一口也没吃。
“那是为什么?”
“明明。”她放下叉,喝了口水,才问道:“你觉得谭总这人...怎么样?”
于明明闻言挑了挑眉,笑道:“虽说是下班时间,但说老板坏话也不太好。”
“谭总这人比较复杂,我不好评价。不过从员工的角度看,他算比较大方了,至少钱给得够。”她补充道。
和于明明道别,汪清弦看了看表,时间还早,不想回家,又无处可去,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发了会呆,电话响了。
“清弦啊,我煲了汤,过来喝点儿吧?”
日子一天一天过,陈家父母也逐渐从丧子的伤痛中走出。常言道,儿媳妇能当半个女儿,如今他们是真把她当女儿看待。
挂下电话,她拦了辆车。
“这外面很冷吧,你怎么才穿这么一点儿?”陈母见她穿得单薄,关心了几句。
“公司里有暖气,不冷。”
陈父把汤端出来,说道:“你妈炖了两个多小时的,补补身子。”
“谢谢爸妈。”汪清弦对陈家父母时常心怀感恩,见他们脸上恢复往日光彩,放心许多。
“这花胶也是谭总送来的,还送了些干贝海虾,一会你拿几包回去。”陈母给她剥几颗糖炒栗子,放到碗里让她吃。
“说了不吃水果,又转送其它的,我那橱柜就快放不下了。”
“妈,他经常来看你们吗?”
“那倒没有,是让人送上来的。”
汪清弦放下碗,若有所思。
“现在你在他那儿上班,就好好干着吧,他应该不会为难你。”
汪清弦心里叹了口气,假如陈母知道她和谭见闻上了床,不知会有何反应。
“清弦啊。”陈母见她发呆,叫了两声。
“嗯?”
“你这边...要是有合适的人选...我跟你爸爸...也不会拦着你。”陈母今天在市场遇到老同学,得知她丧子,提及遗憾的是没有留下个孩子。陈母回家想了许久,遗憾是有的,但要真有孩子,儿媳妇这辈子也就被栓住了。
“妈,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汪清弦打断她。
“我们就是不想你有心理负担。”她眨眨眼,眼眶已经红了:“我只希望啊,你以后能多回来看看我们。”
“您和爸,永远都是我的亲人。”汪清弦拍拍她的肩,宽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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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见闻处理完公务,习惯性地拿起遥控器,墙上的大屏幕被分成四格。每一个画面,几乎都是静止的,她还没有回家。
“她在哪里?”他拨通王猛的电话。
“汪小姐还在陈峰父母家。”
直到11点10分,客厅传来响动,木门被打开,她走了进来。
谭见闻将画面放大,只见她脱了鞋,扔下手上的购物袋和挎包,给自己倒了杯红酒,一杯喝完,又倒了一杯。
她躺在沙发上,一边喝着酒,一边不知道给谁打电话。
他把声音调大。
“周允,我好像...干了件错事。”
“我不能说,说不出口。”
“心里很难受。”她又灌了口酒。
“陈峰去世后,我才发现,我什么事情都处理不好。”
“你别逼我...这事儿说出来你肯定得骂我。”
“可不说,我这心里又憋得难受。”
场面安静下来,可能是电话那头的人正长篇大论地说服她。
接下来,谭见闻见她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似鼓足了勇气......
“我跟陈峰的上司...上床了。”
“对,他现在也算我上司,周允,太荒唐了。”
“怎么连你也说这种话?”她将酒杯放一旁,抓了抓头发:“今天我婆婆也跟我说,让我不要有心理负担,放心找下一家。”
她脸色疲倦,叹了口气。
“说实话,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现在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而且很奇怪...”说到这,她解开外套的扣子,手抚摸着脖子:“我对他,竟然有欲望。”
“我明明很怕他,你知道的,我告诉过你,每次跟他在一起就浑身不自在。”
“可我那晚...就是特别有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