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人黑发湿漉漉的,水珠不断顺着脸颊滴落,脸色苍白又泛着病态的潮红,矛盾又艳糜,长睫微垂,眼神涣散。
而消瘦苍白的身体上密密麻麻全是纵横交错的青紫掐痕,前胸后背全部都是,无一例外。
楚龄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镜子一片狼藉的自己,只觉脊背生凉,心头凛然,瞳孔情不自禁的收缩,这......怎么会这样?他身子晃了晃,几欲站立不住。
楚龄忍着恐惧上网查了又查,根本找不到任何相关资料,没有任何一个鬼压床或者噩梦能解释他的遭遇。
他只能穿长袖的衣服掩盖身上无法解释的抓痕,连日的精神不济,导致他上班时浑浑噩噩,拿不出精力,楚龄身心俱疲,不住地打呵欠。
同组的王乐瞟了一眼笑了,神神秘秘的凑过来,耳语道:“啧啧啧,满面红光,眼角含春,你小子有艳福啊?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楚龄当场愣住,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他下意识拉好衣服的袖口,干笑一声:“什么?”
王乐扔过来一个小圆镜,指了指他脖子,“还跟王哥装?吻痕那么明显。”
楚龄一愣,连忙拿起镜子一照,露在领口外面的脖颈上果然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红印。他试探性的伸手摸了上去,有微微的凹陷,像是用牙齿咬的。
他记得这是那个鬼东西留下的咬痕,妈的,该不会是个吸血鬼吧?
“怎么?女朋友偷偷留的?看不出来还挺辣啊,你小子有福咯,不过别说哥是过来人,年轻人悠着点,别仗着年轻就放纵。”王乐拿着文件打了一下楚龄胳膊,笑道:“看你困得那样,今晚回去早点睡,别搞了,多补补。”
楚龄拉高领口,虚掩着脖颈,颔首低眉,长长的睫毛微垂,抿着嘴没有答话。
一下班,楚龄没有回家立马睡觉,而是先去光华寺买了一箱驱邪镇鬼包括什么招财进宝的佛像,又特地打车去城郊的一明道观拖了一箱护身镇宅的法器。
他把屋子里挂的满满当当,真心实意地朝着玉皇大帝、三清祖师、观音菩萨、元始天尊、地藏王菩萨拜了三拜。
起身在胸口画了个十字,闭眼祷告:“主啊,保佑我。”
第2章 镜子
夜晚再次降临,楚龄今天不打算睡了,光有那些神像还不够保险,他总结了一下前几夜,想想都是睡觉惹的祸,那难以启齿的梦,他是不想再经历一次,诡谲又怪异,他怕多来几次自己恐怕就疯了。
他可不想在疯人院度过下半生。
为此,楚龄还特地在买完一系列护身法器后,没忘记从小区超市批发一大箱速溶咖啡回家,在连灌了二十多杯无糖苦咖啡后,他又泡了一大壶浓茶,楚龄打算和那个鬼东西硬拖,真男人不能认输,就是要拼。
他看了看墙上的钟,还有五分钟就到十二点了,自己应该可以避过那个鬼东西的骚扰了。
楚龄窝在沙发上,他眼角天生有些下垂,看起来总是没什么杀伤力,在眨了第五次眼睛后,他突然感觉到一股热流......
水喝多了就是想上厕所。
在第五次去厕所的时候,他突然觉得镜子有点奇怪,好像有一什么东西覆在镜子上,雾蒙蒙的看不清楚。楚龄皱了皱眉头,下意识伸手摸了一下镜子——
欸?欸!
卧槽,这是什么恐怖片开头???
他的手竟然能直接伸到镜子里面,然而还没等他继续惊讶,镜子就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黑洞洞的漩涡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
紧跟着楚龄一个重心不稳,直接被吸进那诡异的镜子里,他感觉自己似乎坠入了无边的深渊中,周围时不时响起莫名的电流声。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楚龄无声的骂了一句草。
他脑内想到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这他妈还不如做噩梦被那个莫名其妙的色·鬼性骚扰呢。
不知道在那虚幻诡秘的深渊里下坠了多久,那失重的感觉整得他有点想吐,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楚龄发现自己坐在一个陌生的荒山里。
周围种满了不知名的古树,那些树枝繁叶茂,密密层层,长得异常繁盛,遮天蔽日,看不见一点阳光,只一条小路延伸到外面。
密林里无端吹起一阵阴风,刮着树梢的枯叶刷刷飘落,满天枯叶,一片寂静,更显得这个荒山寂静的有些诡秘。
“嘎吱嘎吱”
密林深处蓦然走出一个陌生男子,目测一米八八,身高腿长,宽肩窄腰,穿一身连体黑色工装服,步子迈得不大不小,一步一步踩着枯叶,直线走过来,那漫不经心的慵懒神情,让楚龄觉得这人好像不是身在处处透着诡异的树林,而是在走什么国际会场的T台。
走的近了,楚龄才看清这人的长相,面容姣好,剑眉飞扬,一双凤眼微微上挑,瞳仁异常的黑,如一汪看不到底的深潭,他的眼睛即漂亮又诡异,仿佛看得久一点,便会被吸进那黑如深潭的漩涡深处。
他薄唇微抿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别这么认真地看我。”
风吹起男人乌黑的发丝,露出一片光洁如玉的额头,他勾了勾嘴角,看着楚龄慢声道:“再看下去我就要硬了。”
楚龄一听这话,脸色立马红了起来,怎么到哪都有这种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