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鼓捣了一阵才弄好略复杂的衣服,原路返回地上。刚探出个头,他就被疑似爆炸的声音吓得缩了回去。
温浓等了一会才伸出头,就看见长黎殿里,路刀和跑回来的獙獙龅牙炸着毛,焦黑着脸。
“你们……遭雷劈了?”
龅牙嘎的一声飞快地滑到他旁边,对着温浓的脑袋呜个不停,它还抬起肉爪给温浓看,居然连肉垫都焦黑了,貌似是在委屈地控诉。
温浓走出来,蹲下身去摸它的脑袋,和刚才的柔软不一样,毛扎得手心疼。他觉着可怜又好笑,扭头一看路刀,他也没好到哪去。
路刀头发短,扎着到后颈的马尾,刚才还英姿飒爽的美少年,此刻马尾被炸成了冲天辫,衣服没遮住的皮肤全是一片焦。好在颜值逆地,俨然一具高颜值的黑炭雕像。
温浓崩住嘴角不笑:“少主,你们俩还好吗?”
路刀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心,闻言才回过神,二话不说又在掌心里布了一个阵:“再来!”
龅牙的焦爪吓得在地面上刨出印子,翅膀一张,咬了温浓后颈的衣服就往远飞。温浓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路刀掌心里的阵法迅速扩大,阵里的咒纹密集得令人眼花缭乱。阵法越大,咒纹越多,最后因容纳不下而爆了出来。
温浓躲不开,吓得用力闭上眼睛。忽然厉风一刮,一个影子掠到了他和龅牙的面前。他睁开一只眼,正见路刀悬空立在空中,撑开一个防御阵护住了他们。
温浓咽咽口水:“少主,你做实验呢?买保险了吗亲?”
路刀挥开暴/乱的灵流,转头看着他,脸上挂着一个焦黑的笑容,牙齿非常白。
温浓还没笑出声,龅牙先嘎嘎笑了出来,大门牙比路刀的还白。
路刀振臂甩掉一身的焦炭,弹开龅牙搂住温浓落回地面,眼睛里闪着光:“温浓,你到底是什么绝世宝贝!”
温浓一身鸡皮疙瘩掉一地:“我不是,我没有!”
路刀指着长黎殿的一片狼藉:“这就是证明,今早我吸了你的血,不仅平息了煞气,修为还大增了!”
温浓听此心里飞快地敲鼓,第一,这估计能算他的一个金手指,可以凭此和路刀商量以保命。第二,这原身绝对有问题。肯定不止是书里那样简简单单几笔带过的只有编号的炮灰。
路刀一手搂他一手叉腰狂笑:“有温浓在手,天下迟早是本尊的!”
温浓转头看他,只见他俊脸漆黑,呆毛乱翘,心里一软,老父亲的疼爱心情泛滥,忍不住去揉他脑袋噗嗤一声:“少中二了,你啊,还是先洗个澡吧,狼狈得跟个黑刺猬似的……”
路刀的大笑戛然而止,黑漆漆的大眼珠子看着他。温浓反应过来连忙想撤爪,谁晓得他脑袋上刷的窜出两只角,好巧不巧地把他作死的手卡住了。
温浓骑虎难下,咧着嘴尴尬不已:“少主你的角……真精致。”
路刀回过神,呆毛从他指缝里翘出来:“是吗?”说着他脑袋往温浓掌心里一拱,两道灵流火花似的绕着犄角而上,两角忽然发出了蓝光。
他炫耀似的龇出一口白牙:“这样呢?帅不帅?”
温浓看着他头上散着微光的俩荧光棒,情不自禁地拿指尖摸了摸,触指温润。他呆了呆:“……帅!”
路刀得意地晃晃头,犄角这才收了回去,温浓忙收回烫手:“刚一不小心冒犯了,少主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路刀夹了龅牙往地下浴场走,闻言回头笑:“少主不介意,不过你该好好往心里去。”
温浓抓住手:“小的以后一定管住我这只咸猪手——”
路刀转身就走,哼哼唧唧地打断他:“你是第一个摸了我的角的家伙。”
温浓傻眼地看着他和扑腾翅膀的龅牙走下去,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什么?”
身影明明已经消失的少年忽然又伸出了脑袋:“摸了我的角,你就得对本少主负责!”
说完又跟个土拨鼠似的钻回地下去了。
温浓风中凌乱了一会,最后忍不住抬起惹是生非的手捂住脸。
卧槽,这么萌的?这这这谁顶得住啊?
原作里只写了路刀控制不住情绪或者灵流暴/乱时会冒出角,但关于魔尊的角会发光一事,哥子精没写过。他对那犄角最深的印象是儿子继任魔尊之位时,书里还专门用了大段笔墨:
“青年沉缓的步伐踏过漫长的黑阶,每一步都踏出迸裂四溢的魔气,凝聚成瘆人的乌云。玄黑的袍袖掠过魔界长年不止的厉风,和环绕周身的闪电组合成令人丧胆的森冷……”
“他踏上了王座,斩龙刀出鞘,劈开电与云纵越嘶鸣,地上的臣民与魔修仰头,只看见凛冽戾气包裹下的新代魔尊的身影,那两支魔角投下的阴影比深渊还漆黑。一时万民被不知名的恐惧攫住魔丹,纷纷跪下拜服,无数魔兽也收翅匍匐,以绝对屈服的姿态朝拜新魔尊。”
……想想这大场面!这逼格!那两只角难道不是伸出来装X和威慑的吗?为什么现在居然是以卖萌为业务!
温浓捂了好一会的脸,忽然听见嘎的一声,抬头一看,只见一团火红的龅牙扬着翅膀从入口飞出来,溜溜球似的在空中飞快滚了好几圈,甩出了雨点般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