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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哥眼神飘忽,反应迟钝,好半会儿才支吾了一声。
    而在林周的眼中,对方身上仅有的几缕灵脉如今都缠成了一团,灵气流动相当艰难。
    在这个世界里,拥有足够数量灵脉才能够踏上修行之路,但这不代表普通人的体内就一条都没有。实际上,没有灵脉的人相当罕见,甚至会被某些门派当作稀有案例研究。倘若灵脉受损,对于修行者来说无疑会造成境界的停滞甚至倒退;即使是普通人,也容易出现身体上的不适,症状的类型和严重程度往往会因人而异。
    在唐老板充满希冀的目光中,林周沉吟片刻,转身取来了几包药草,以及数颗指甲盖大小的朱红色果实。
    “安魂草的话,我这里正好有不少存货,另外这种红石果也会有帮助。”顿了顿,他奇怪道,“令公子很可能是因为体内灵脉异常才导致失眠和精神不振的,这种情况并非寻常,不知道最近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情?”
    唐老板看了看自家儿子,迟疑道:“这个……啊……有点复杂……”
    见对方不愿透露,林周也不追问下去,只是继续告诉他们药草的服用方式和频次,末了说道:“普通的灵脉受损是可以自行修复的,辅以这两种灵植滋润,应该很快就能好起来。”
    唐老板激动得全身的肥肉都抖了抖:“真的吗!”
    林周笑道:“我以前也遇到过类似的病症,那人用了这两种药,没过几天就已经恢复精神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
    唐老板阔绰地付了钱,连着向林周道了好几声谢,这才带着人离开。
    林周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阿希:“你怎么了?”
    林周:“那个人的灵脉混乱得厉害,不像是随随便便能够造成的。”
    阿希:“是被人害了?还是自己作死?啧,看那个唐老板古古怪怪的样子,说不定是想要用歪门邪道的办法让儿子走上修行路,结果适得其反。”
    林周耸耸肩:“那就是他们自己的问题了。”
    他收好今天的第一笔进账,打着哈欠嘭地关上了门,打算回屋去睡个回笼觉,醒来之后才来考虑开店和雇人的问题。谁知才刚走进院子里,他就听见阿希说道:“你别急啊,还有一个人在门外!”
    林周有些困惑,心想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是谁?”
    “我怎么知道?他的脸几乎都贴在地面上了,根本看不清。”
    林周:“……”
    他只好又折回到店里,推开其中一边的木门,下一刻,地上趴着那人便以极其醒目的姿态进入到了他的视线当中。
    血迹斑斑的残破衣衫,一头散乱的乌黑发丝,左手紧握细长银剑,右手按在木门上,似乎是想要拍门。但由于没有力气,他的手掌正在缓缓滑落,并带出了一道狰狞的血色痕迹。
    林周:“……你好?”
    那人没有作声,也不知是不是已经失去了意识。
    但可以肯定的是,即使没有失去意识,按照他现在的出血速度,只怕也差不多了。
    小巷里十分寂静,唐老板一行离开之后,如今左右都看不到人影。林周纠结了几秒,最终还是不忍心见死不救,撸起袖子哼哧哼哧把人拖进了店里。
    关门之前,他瞥了一眼门口那滩凶案现场似的猩红血迹,由衷希望今天不要再有其他客人来了。
    第2章 再见男配
    肖沉冰的梦境是纷繁而杂乱的,时而闪过师父寂寥的坟头,时而出现师兄扭曲的面孔,时而又是同门弟子的冷嘲热讽。不同的光影纠缠变换,最终定格在那群追杀自己的魔修的脸上。与此同时,疼痛开始从四肢百骸涌来,其中又以腹部的痛感最为剧烈,野火燎原般,简直就像是伤口里被浇上了烈酒……
    他猛地睁开了眼,倒抽一口凉气。
    “是有点疼,你就忍着点吧。”
    一道清亮的男声在他的耳边响起,听起来有种如沐春风的舒适,连带着让身上的疼痛都减缓了不少。
    肖沉冰缓缓向右转动眼珠子,然后在某个瞬间顿住了视线。
    他见到了一个年轻的男人。
    男人长得风神俊朗,五官轮廓像是经过了精雕细琢的玉石,却丝毫没有玉石的冷硬,而是透着柔和的气息。此时的他正一边轻声哼着未知的小曲,一边把某些红黑色的浓稠液体从壶里倒出,用扁平的圆碟盛住。
    “你……做什么……”
    “这是上好的伤药,麒麟花研磨熬制的,可以帮你加快止血愈合的速度。”
    林周继续把液体涂抹到肖沉冰的其他伤口上,直到他身上的窟窿终于不再往外涌血,这才将圆碟放到旁边的小木桌上,站起身来说道:“我知道这玩意儿很刺激,要觉得受不了的话可以叫出声来。我现在去看看内服的那几剂药煮得怎么样了,你就好好躺床上别乱动,明白吗?”
    稍微剧烈的动作都会撕裂伤口,而且万一弄得到处都是血,清洁起来可就麻烦多了。
    数秒过去,林周没有等到答应的声音,他停下了收拾东西的动作,转头看向床上的重伤人士,发现对方侧过了头,正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怎么了吗?”
    肖沉冰移开了视线,没有吭声。
    他只是在林周站起来的瞬间注意到了对方的穿着,一时有些愕然。明明从长相上看应该是挺讲究的人,结果居然把衣袍松松垮垮披在身上,该系好的地方没系好,该理顺的地方没理顺。袖子卷到胳膊上不说,甚至还卷得一长一短,处处都透着随便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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