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图?小图?”
楚图被母亲的呼喊拉回了注意。
“你有事吗?”楚母看上去很担心。
楚图支支吾吾地“嗯”了一声, 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把话题岔了开。
有些事情, 他埋在了自己的心里, 反反复复地琢磨和思考,但是却不再说出来了,以免别人再以为他的情况很严重。
楚母坚持要儿子再去医院, 但是楚图说他现在这个情况被人拍到去精神科会有麻烦,怎么都不同意。
他这么拖着父母,待父母快要离开时,终于能够松一口气了。
送机的时候,小周已经回来上班了。楚母拉着小周, 千叮咛万嘱咐, 让小周差点以为自己是大宅院里的丫头,最后,小周答应了楚母帮楚图再去医院多跑几趟, 楚母才心满意足地上了飞机。
楚图忙不迭地再把自己投到了工作中。虽然楚母和他说要注意旧疾的时候,他不以为然, 但是,他的心里的确也是慢慢升起不安的。
自己是不是真的又发病了?
虽然精神分裂不会对记忆产生多大的影响,但是说不好有其他的并发症,这才让自己觉得周围那么奇怪?
楚图通过投身工作的方式来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固定的点上, 而不去胡思乱想, 但是在耳边时不时总能听到一些人在说些什么“毫无用处、自以为是的自我牺牲”之类的话语。
楚图把头从工作中抬起来的时候总是会有些恍惚, 自己是不是去看了一场电影看傻了, “自我牺牲”之类的话在耳边萦绕不去。
他明明没什么有关自我牺牲的经历啊?
不过这些话,他从来不讲出来。他知道,别人会把他当做重新发病,毕竟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不是正常的。
好在,阴性的病不会表现得很明显,当患者有意识地隐瞒的时候,除非是专业的医生在场,别人根本看不出来。*
这些事情太过于烦心,楚图下意识地回避去仔细想,干脆把这里当做真实世界算了。
时间在流逝,楚图的下一部片子上映了。他的第二部 影片一下子洗刷了各种猜疑,因为,那实在太过于惊艳了!
这一次,他终于以“天才新生代导演”的身份在这里站住了脚。
但是,楚图没有半点欣喜,就好像这是注定的。这都按照他的记忆里既定的轨迹进行。
事情的变化发生在某一个风平浪静的下午,小周火急火燎地跑进楚图的工作室。
“怎么了?你这么急干什么?”
小周慌忙地说:“不好了!有人传你潜规则,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这有什么?”楚图不屑地笑了笑,“又不是我被别人潜规则,瞧把你吓的。”
小周急得眼泪都要出来:“我们还是找个公关团队吧。”
楚图说:“这明摆着是有人要搞我。他们早就料到我们会有公关,也早就想好再怎么搞出第二步文章。你这么急也没用。”
“那怎么办?”
“我在这里的根基本来就不深。这种事情,要不就是被他们牵着鼻子走;要不就不理会。这还是第一个说我潜规则的,说不定后面还有第二个、第三个,乱|交,淫|乱派对,后面等着我的帽子多着呢。反正我又不是抛头露面的,做后台艺术的人挂个风流的人设又没什么关系。也省的他们费心思。”
小周现在就想在楚图的脑门上开个洞:“那你的公众形象就完了!”
“我又不是流量偶像。”楚图耸了耸肩,“只要票房高,投资人不会和钱过不去。而且,有些时候就是因为太想装清流了,别人才会用道德标杆的标准来要求你。只要婊气足,照样一片粉丝说喜欢这么个性的人。放轻松。别被暗地里的人牵着鼻子走。”
小周的头顶在冒着黑烟:“人家那边‘受害者’已经哭哭啼啼地装白莲花说没有这回事情了,但那副嘴脸简直在告诉记者背后有猫腻。楚导,你就这么看着别人拉踩碰瓷啊。就算你的人设不在意,你能忍那个小婊砸这么副耀武扬威的样子?”
楚图整理文件的手顿了一下。
小周在一边说:“我已经和那边的经纪人联系过了。你们两个还是坐下来谈谈好,就算幕后黑手已经收买好了人,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楚图皱起了眉头,在脑海中努力寻找记忆。他记忆中,这个时候是怎么回答的?
似乎是拒绝了小周的提议,没有去见那人。
但是,似乎只要触及这一块的记忆,楚图的头就乱得很,像是被千万层迷雾笼罩住了记忆的画卷,怎么都看不明白。那个拉踩他的人是谁啊?这一块的记忆为什么这么模糊?
而且,楚图的心里面不知为何有一个声音在催促他,一定要去,不要走记忆中的道路。
这是为什么?
楚图鬼使神差地抬起头:“好,我去见他。”
在去的路上,楚图心神不宁。自从上次楚父楚母回国,楚图再也没有这种这么强烈地偏离轨迹的感觉了。这种感觉像是在提醒他,这一切的不正常不是回避就能解决的。
即使生活的支线任务可以被忽略,这种有关他事业主线的奇异感觉是无法回避的。
而且很奇怪。在楚图的记忆里,这个白莲花给他的印象并不好,但是随着车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他非但没有烦躁和厌恶,反而心跳越来越快了,像是等着去揭开什么谜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