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幸好自己聪明,一早就掉转了墙头,跟着二夫人,才有肉吃嘛。
林全得意地冷笑了两声,听见屋子里动静传了过来,他才收起了满脸的冷意,连忙笑着迎上前去道:“大少爷。”
萧景视线并未落在他身上,只是缓缓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之后,明路便推着他向前走去了。
林全落在后面,满脸冷意和不屑,不知为什么,他现在有的时候看见萧景,总是不自觉地有些害怕,一股冷意像是从脚底板冒出来似的。
或许只是自己想多了,自己在他身边又做了那般的事情,心中不适罢了。
林全这般安慰着自己,一边忙不迭地跟上,今日二夫人便要把事情说出来,到时候看他还能得意个什么?!
轮椅缓缓地到了正堂处,萧景头也没抬,进了门,脸上显出几分虚弱的神色来,脸庞上尽是苍白之色,虽然衬得眉眼愈发脱俗,却也让人忍不住叹息。
这般弱的身子骨,还不知道能活多久?
萧夫人看着他的模样,却是满腹的恼恨和咬牙切齿,就是这般的病秧子,却死拖着不肯死去,眼看着袭爵位的日子就要到了,他竟然还要死不好地活着,令人碍眼!
正堂之中站了好几个人,连萧家二房之子,萧景的叔叔还有几个堂弟堂妹也站在一旁,看着萧景进来,都不约而同地露出鄙夷的神色来。
萧景视而不见,只是上前淡声问道:“不知二夫人叫我来,有何要事?”
萧家是皇帝钦点的爵位,即便萧家长房长子萧成和已经死了,也是轮不到别人的,只不过圣旨上却有一桩写着,除非萧家长房无后又或者袭爵之人无德,有辱门风,才方可更改。
便是为了这点,他们也不择手段至极。
他轻笑了两声,并未多话,萧夫人却是勉强平了心绪,露出心急惶然的神色来看着他道:“景儿,实非婶婶要叫你来,只不过这有一桩事实在是……”
萧景侧眼看到一旁还有几个族老,脸上便忍不住配合着露了几分讶异,“何事?”
萧夫人叹了口气,抬起头来道:“来人!”
门外溜溜地走进一个人来,进门叩了一回头后才抬起头来看着众人,萧夫人道:“你说,你手中的信可是真的?”
“萧夫人,这可不是假的,这确实是那乞丐身上的信笺,若非如此,她也不敢掏出来,还扬言要上门。”来人叹了口气,说道。
萧景侧着眼睛,心中波澜不起,脸上却是微微皱了眉头,“到底是什么事?”
那人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不由得一愣,这便是萧家那病秧子大公子?长得可真是……顿了顿之后,他想起自己的任务来,忙道:“大公子,这城中突然来了个乞丐,非说和您曾有婚约,宣扬的满城都知道了,你看这……”
他掏出信封来,叹了口气。
萧夫人和众人也是满面难色,萧家二房老爷萧成义嘴唇动了动,一句话也没说,一旁的几个孩子却是神色不定。
萧家二房孕有二子二女,比之人丁单薄的长房好上太多,长子萧晟,次子萧昶,长女萧云曦,此女萧云晴,比萧景小上几岁,看着自己的长兄,眼中却毫无敬爱之情。
萧景神色顿了顿,面上似是有些慌张一般,叫众人心中更加得意了几分。
“怎么会?”
萧夫人心中窃喜,面上却道,“这城中已经传开了,都知道咱们府上和她有了婚约,都在看着呢!”
萧景眯了眯眼睛,“这信是真是假,可能断定?”
那人连忙凑上前去,递到几个族老跟前,道:“小的只是叫那女子托着送信来,别的也不知,只是这上头的印鉴诚是萧老太爷的无疑。”
萧老太爷护驾有功,太宗赏赐爵位,而长房长子萧成和生前亦是国之栋梁,才有了萧家这般的名望,自从萧成和先前在京领兵之后,萧家老宅在这清安城中,本欲是所有人都欲进京的,却不防萧成和突然战死,消息传了回来,搬迁之事也搁置了下来。
萧老太爷曾在京,却从来不曾在儿孙面前说过,自己同长房长孙定过亲事,他去的早,别人也不知道,如今有人拿着信来冒充,说不准就是真的。
别的人也就罢了,那几个族老可是见过的,闻言便上前接过信纸,传看了一遍之后抬起头来叹气道:“这诚然是老太爷的无疑。信上说,他曾落难时,曾逢人搭救,便做主定下了长房长孙的婚事,此信为证,确实无疑。”
确实无疑几个字说出来,众人脸上都露出了几分笑意来,萧夫人按捺着心中欢喜,轻轻冷笑了两声,抬起头来看着萧景道:“景儿,你父母早逝,本来这婚事不由我们做主,只是萧家在清安城乃至在京城之中门风规矩极严,况这是你祖父亲自写下来的,我们……”
萧景脸上露出一抹“绝望”的神色来,顿了顿之后才抬起头来,眼眸中略有“悲愤”,“此事怎么可以?”
一旁自有族老见状冷声斥道:“咱们萧家承蒙皇上圣恩,乃是信义为先,如何不可以?况且这是你爷爷亲自写下的,难道你想忤逆不孝?”
萧夫人听那族老慷慨陈词,脸上轻轻露出几分笑意来,一旁萧成义也看了一眼妻子,嘴角轻轻地勾起来,此事说不准还真能成。
萧景“张口结舌”看着族老,过了半晌之后,才忍辱负重地别过头去。
“这亲事必然要结,怎能让别人嗤笑我们萧家言而无信?”族老冷哼一声,一锤定音,萧夫人和萧成义连忙站起身来点了点头,“叔父说的极是。”
萧景顿了片刻之后,将悲愤的神色咽了下去,面若死灰一般,“既然如此,结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