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懿从靠近心口的那个口袋里拿出摇风铃,最近有御风跟着她,拿一个滴零零的小铃铛戴着有许多不便,她就没有戴。
“郡主可以试试,带上去,摇一摇,然后许愿。”御风一本正经地说。
江懿瞪大了眼睛:“这个铃铛还有这种灵异的功效?能帮人实现愿望吗?”
“说不定可以。”御风一笑。
江懿觉得难以置信:“这个不是召唤暗卫杀手的吗?还能叫打包红枣糕?”
御风一笑,只是伸手让江懿试一试。
江懿把摇风铃一戴,晃了晃手腕,大声喊了一句:“前辈!我想吃红枣糕!”
话音刚落,一阵风起,青草伏地,江懿环顾四周,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但是回过头来,有一个温热的包裹从天而降,正好砸在江懿的手心里。
?!
真的是红枣糕?!
江懿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转头盯着御风看,吓得声音都变了:“这这这这是真的吗?御风你刚刚看到什么人了吗?”
御风摇摇头,有点惭愧地说:“我只能看到几个影子......”
影子部落里能留下影子的人都是高手,能看见高手影子的人更是高手。
“我连个影子毛都没看到,就看到起了一阵风,然后热乎乎的红枣糕就来了。”江懿感叹,江明手上的资源还真不是她能预料的。
这时,江懿突然想起了什么。
她又晃了晃手臂,朝天空大声呼唤:
“前辈,那我再许个愿望吧!我想要边磊现在就出现在我面前!”
她闭上眼,双手合十,虔诚地许愿。
这一次,好像没有什么风声欸。
等她再睁开眼的时候,边磊没有出现。
“哎,这种无理的要求,也确实不能提太多次。”江懿感叹,转身想回去。
却砰得一声撞到了一个人怀里。
她猛地一抬头。
“边磊!”
边磊一身软甲还没卸,看得出是刚刚才回来,看到江懿那一脸惊喜又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边磊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前辈听到了我的愿望!”江懿看着边磊,痴痴地说。
边磊看了看她的手腕,伸手摸了摸那个摇风铃,目光一沉。
他大大的掌心一握,摇风铃在他手心停止了晃动。
“神明未必能听到愿望,是我自己,一定会回来找你。”
江懿跳到他身上,来了一个大熊抱。
“啊啊啊啊,哥哥我好想你。哥哥你回来啦。”
即使是御风还在场,江懿也毫不害羞地从边磊的额头亲到下巴。
倒是把边磊闹了一个脸红。
“先,先回去......”
两人手牵手一起往回走的时候,御风跟着江懿后面,隔了一些距离,知道应该给他们一些空间。
“哥哥,这次戎族人闹一闹,大概还要隔好久才会有下一个动作吧。”江懿胸有成竹。
边磊好奇:“何以见得?”
“戎族呢,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塞北和木朝交好,那塞北这一关它就必须要过了。这一次骚扰也就是探探虚实,看塞北到底有没有和他们合作的诚意,我想若不是你带的新兵太凶,戎族一来就吃了苦头,那现在摆在塞北王面前的恐怕就是一纸求和的文书,来自戎族。”
边磊点点头,不错。
“但是呢我听传闻里,塞北之所以这么抗拒戎族,是因为先皇后的弟弟,当年塞北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就是死在戎族人手里,塞北王心中始终过不去这道坎,所以根本不可能接受戎族的求和。你这么凶是因为窥探到了塞北王的意思。”
“不用我窥探,王上是会把意思告诉我的。”
“哎,行吧。反正我跟你说啊,塞北王王庭里,那个王后不是什么善茬,还有那个八公主,迟早都是会和师姐还有你作对的!我不是咒塞北王早衰啊,我只是觉得如果塞北王想把戎族逼退又想和木朝交好,那么他迟早要把大权交给师姐,毕竟只有师姐有那个本事,保护你还有保护九公主。”
边磊看着她,忍不住伸手又拍了拍她的头:“这些都是不用你来关心的事儿!”
“怎么?瞧不起我,觉得我什么不懂?我告诉你,人家聪明着呢,从小到大都聪明。”江懿傲娇地仰起脸。
“不是说你笨,只是不希望你卷入其中。”
“我都嫁给你了。怎么能不卷入其中?放心吧,哥哥,从现在起,没人敢欺负你。除了我。”江懿笑得露出一排贝齿,在边磊眼里带着点娇嗔的凶。
边磊这趟行军,算是彻底给了戎族一个教训。因为是大胜仗,塞北王举行了庆功宴。
在木朝的时候,江懿对各种大型的宴会都没什么特别的兴趣。但是直觉告诉她,塞北的这个宴会和边磊相关。边磊要被封为正式的塞北军将领,离兵权一步之遥。这就是个红艳艳的大喜事。
可是一家欢喜就有一家忧。
王后和八公主都不太高兴。不是不高兴塞北军打了胜仗,而是不高兴塞北王封边磊为将军,更不高兴塞北王把兵权直接交给了七公主丹彤。
这是八公主和王后最担心的事情。
丹彤和九公主都是先皇后所生,塞北王宠爱有加,八公主的母亲未知,应该是其他自由选择的结果...但是无依无靠的八公主选择站在王后这一边,就对七公主,连带着边磊饱含着仇视。求和求战的具体事宜她不会做,全推给丹彤和边磊来解决,但是这在塞北王面前邀宠求赏求权的事却是她和王后的强项。
江懿最讨厌这种人。哪怕她知道八公主和王后是应该去稍微示好的人,礼节上也该如此。但是江懿就是那种脾气,她看不顺眼的人,再位高权重,她心里也是鄙夷的,更不喜欢在表面上做文章。
大不了到时候帮边磊好好治治这两个人。
在塞北,除了塞北王,其他男子都是没有固定妻子的。即使江懿算是木朝的使者,可是既然她愿意来,那就必须入乡随俗。塞北王也不是很想破例为边磊举办什么成亲之礼。因为那是王的象征,让他对一个信任的将领额外恩赐这样的礼节,他有种王权旁落的担忧。
边磊知道,他也不提。
但是他打心底里觉得自己让江懿受了委屈。
江懿名义上是她的妻子,除了他的承诺,再没有任何其他名义上的承认。
宴会结束后,边磊身边的一众兄弟都在起哄,说江懿那么好看,边磊以后还敢不敢和其他女子自由选择。边磊牵着江懿的手,得意地笑了笑:“有她在,我谁都不要。”
“哟哟哟,还是我们将军会说话。”那些耿直的塞北精神小伙儿表面上对边磊这话嗤之以鼻,觉得太肉麻,可是心里又羡慕。
毕竟战前和他们花前月下的情人,没有几个能等着他们战后再回来的。有些士兵战了一辈子,身边都没什么亲人。因着这种自由选择,有些人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
江懿和边磊回了帐子。
边磊还是忍不住说:“对不起啊,我食言了。”
“不就是行夫妻之礼嘛,在乎那么多形式干什么?”江懿不以为意,从箱子里翻出了两套嫁衣,“我不需要谁看着我们成为夫妻,只要我愿意,你也愿意,简简单单地一个仪式,就足够了。”
边磊看着那火红的嫁衣和喜服,心里颤了颤。
没有盛大的晚宴,也没有多么气派的排场。
江懿穿着嫁衣,边磊身着喜服。
两人按照木朝的嫁娶习俗,删繁就简:江懿没有头饰,边磊也没骑高头大马。穿好衣服,江懿和边磊就握着边磊的手一起去了相望坡。
她很喜欢相望坡这个名字。
似乎是一对恋人隔着山海,还在思念彼此,遥遥相望,谁也没有把对方忘记。
郎心自有一双脚,隔山隔海会来归。
江懿和边磊跪在相望坡那片一望无垠的草地上,抬头为天,落目为地,山海为证,桑田可期。
“我边磊,今日娶江懿为妻,一生一世,生生世世,只爱她一人。”
“我江懿,今日娶边磊为夫,”说到这里,江懿就忍不住调皮一笑,边磊也笑了,一点也不生气:“我一生一世,生生世世,只爱他一人。”
誓言多美啊。越说越美。
两人说完,朝天一拜,朝地二拜,互相对拜。然后站起来,江懿傻乐乐地抓着边磊的胳膊,笑得眼睛都看不见。
“走走走走,我们回洞房喝交杯酒!”
其实没有交杯酒。只有今天刚刚求来的红枣糕。
“酒你今天喝够了,交杯酒就不用酒了,用这个!”江懿口中含了一块红枣糕,甜香逸散出来,边磊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这丫头想起一出是一出。可是红枣糕这名字,听着熟悉,他好像还记得是离别那天,江懿兴高采烈要跑出去买的东西。
只要她高兴就够了。
边磊低头咬住红枣糕,很甜,入口即化,一口下去还不够,他往前探了探,自然地吻住了江懿的唇。
江懿的目光里堆满了笑,胳膊缠上了他的脖子。
“哥哥,我们是不是可以圆房了呀?”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