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肉模糊的手印着地面,一步步向楚言爬去,嘴里呀呀却说不出半句话,嘴中的血却一直流,刷刷的泪随着血从眼中落下,冲淡了脸上的血迹。
整整五年的夫妻情分,此刻却消散殆尽。
恨!
她恨!
楚言,严若琳!
我诅咒你们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
耳边一阵喧闹,萧长歌猛然双开双眸,喘着大气,豆大的汗珠延着额头流下,薄衣紧贴后背,只见一道阳光射入纸窗之中,而周围站着几个熟悉面庞的人。
那些人见萧长歌醒来时没有高兴,只有失望!
“萧长歌,你现在可倒好,学会跌落湖中引太子注意了是么?”一位穿着粉衣棉袄,抹着淡妆,颇有几分姿色的女子揪着她耳朵怒气道。
前几日太子来萧府内,她本可以一博太子眼球,可萧长歌却突然落水引起了太子的注意,令得太子亲自下去救萧长歌!
不过是一个有娘生没娘教的嫡女,平日里装成小白兔任人欺负,没想到城府竟深到这地步!
这疼痛感令得萧长歌有些错愕,这是怎么回事?
她还记得那痛入骨髓的感觉,更记得冰冷的匕首割掉她舌头银针刺入她双目的疼痛!所以那绝不是梦!
见萧长歌沉默,粉衣女子手一用力便将她拖到了地板上。
腊月寒冬,地板冰凉。
眼前的人穿着绒衣裹得严严实实,唯独她薄衣在身,还是旧衣服!
“看姐姐额头流汗,想必应该很热才对,你们两个还不快帮大小姐凉快凉快!”萧雅烟冷哼一声冲着两个丫鬟喊道。
那两丫鬟跟在萧雅烟身边多时,只需一个眼神就知萧雅烟什么意思:“奴婢遵命!”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挽起袖子步步靠近萧长歌。
萧长歌身子颤抖,不是害怕,而是激动!
这一幕她太熟悉了,连萧雅烟说的话都跟当初一样!
萧雅烟命人扒掉她衣裳,将她的衣服当球一样踢来踢去,而她跟狗一样被耍的团团转,她穿着薄衣在她们几人之间来回抢着衣服,却不知是谁通知了她父亲还有正来萧府做客的四皇子楚钰,弄得萧家上下失了颜面!
而这件事不知被谁传了出去,说萧家嫡女不仅无才无德还有辱门风!
既然上天怜她,让她重活一世,她又岂会放过这个机会!
黑眸闪过一丝雀跃,春菊拉着萧长歌手腕,那手臂上青紫一片,另一只手想扒开萧长歌衣服,却只听到春菊一声惨叫。
发簪刺在春菊手背上,殷红的血缓缓流下,春菊脸上煞白,捂着手颤抖着,连脸都有些扭曲地叫了一声,引起众人注意。
谁也没想到这一向任人欺负的萧长歌竟然学会反抗了。
萧长歌见众人发呆,趁着这时候跑了出去。
“那贱人跑出去了,你们还不快追!”萧雅烟跺脚气得不行,指着两发呆的丫鬟嚷嚷道,纵然春菊手在流血,但却忍着疼痛追了出去。
萧雅烟追了出来,见萧长歌往后院跑去,立刻冲着家丁嚷嚷了几声:“快给本小姐拦住那贱人!”
家丁一听,将萧长歌团团围住,春菊等人也追了上来。
“来人!将她的衣服扒光,扔到河里好好洗洗!”萧雅烟眼底划过一抹恶毒,阴测测笑道。
春菊赶在前头,一把揪住萧长歌的衣服想撕开。
萧长歌估摸了时间,这时候她父亲应该带着四皇子往这边赶来才对,想到这,萧长歌双眸带着冷冽,她扬起手啪地一声落在了春菊那张小脸上。
春菊是萧雅烟的心腹,平日欺负萧长歌时也是她动的手,每一次都是狠中带劲,今日被萧长歌一打,她哪里还记得自己是丫鬟,扬起手便会了萧长歌一巴掌。
“你个贱人敢打我?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春菊揪住萧长歌的墨发,面色狰狞道。
啪地一声,萧长歌却笑了,冷冽的眸中映着春菊狰狞的脸,春菊吓了一跳,可一想到萧长歌如今身份低微,连丫鬟都不如,她的胆子便大了许多。
“你们拉拉扯扯成何体统,还不快住手!”萧永德浑厚带着威慑力,语气有些震怒。
一刹那,原本嚷嚷得起劲的萧雅烟一见萧永德,神色慌张。
萧长歌两眼汪汪,春菊立刻放开了萧长歌,脸色煞白,不禁后退几步。
“爹爹,四皇子!”萧雅烟脸色骤变,表情颇为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干笑两声。
那袭薄衣上染着殷红,萧长歌低头,眼中带着氤氲却一言不发。
“这,这是怎么回事!”萧永德见眼前这场面震怒问。
“爹,我与长歌姐姐正在玩捉迷藏呢!春菊当鬼,这不就抓到长歌姐姐了么!你说是吧长歌姐姐!”萧雅烟挤出笑容,缓走两步将萧长歌扶起,指甲暗中用力警告萧长歌。
萧长歌暗忍,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萧雅烟一点都没变,也就只会使这些小伎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