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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笛安对着人的时候常年无话可说,可是对着机器,却能侃侃而谈。
    例如此刻他将升级完善的机器人来回打量后,颇为遗憾地说道:“其他都很完美,就是手灵敏度不行。”
    “我还缺张脸。脸不弄了?”机器人开了口,转动了脑袋反问。
    “脸?”笛安看了看,不以为然道:“你想要什么样的脸,我去给你设定。”
    “当然是一张所有女人们看了都喜欢的脸。”机器人回答得理所当然。
    笛安抛给机器人一眼,哼了哼气道:“你一机器要女人喜欢干嘛?还所有女人都喜欢。你看我都不需要女人喜欢。”
    机器人转动了一下脑袋开始分析:“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大脑皮层右侧在波动,说明此话说得言不由衷,你也希望让女人喜欢。”
    把一机器弄得太好会是什么结果——就是此刻搬起机器砸自己的脚!还贼疼的那种。
    笛安下意识摸了摸鼻子,灵感一现道:“你既然这么能分析,我给你一个女人长相。你只要分析出那女人喜欢什么样子的男人长相,我就去给你弄张帅出天际的脸。”
    机器人一听,还没有设定脸的白面板上滑过两道红色,显示出他的兴奋。
    笛安从怀里掏出了瞿东向的画像,轻咳了一声道:“就她!”
    “光样子不行,还要有日常的行为动作、说话,不然我怎么知道性格特征?”
    “有!当时在监狱有监控录像。我传输数据给你。”
    半小时后,机器人将瞿东向喜欢的男子容貌像模拟放大,显示在了屏幕上。
    笛安一见愣了愣,随即紧紧皱起眉来,再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发现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符合瞿东向喜欢的类型。
    怎么就会截然不同呢?笛安越看越觉得屏幕上男子的脸刺目极了,狠狠瞪了机器人一眼道:“你会不会分析错了?这么难看的男人,她也会喜欢?”
    机器人偏过脑袋,闪过数据条后有板有眼道:“你这次连肾上腺基数都在飙升,不但撒谎还在生气。”
    “闭嘴!”
    机器人闭上了嘴,倒是对屏幕上男子的脸看了半天后,朝屏幕伸手一指:“这张脸很帅啊,我就用这张脸吧。”
    “不用!”笛安气不打一处来,谁会把情敌的脸放在自己身边整天晃悠。
    “你刚才答应我的,我分析出来后就给我一张帅出天际的脸。”机器人朝着屏幕示意道:“这脸就帅出天际了呀。”
    笛安没搭理机器人,愤然转身就走,机器人追在后面分析得头头是道:“你想呀,那女人喜欢的男子样子,你半点都不沾边。你也不可能去整容吸引她,要是把我的脸变成她喜欢的样子,她不就被吸引过来了。我是你的机器人,她喜欢我不就意味着也喜欢你。”
    笛安停下了脚步,觉得机器人好像说得有点道理,可是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眼见笛安有所松动,机器人接着劝说道:“你想啊,我是你造出来的,等于是另外一个类型的你,两个不同类型的你,增加竞争能力啊。”
    “不好——”
    “哎——你别走啊。你听我说——”
    笛安和他的机器人热热闹闹讨论瞿东向喜欢哪种男子类型的时候,步西归那边刚办公完,他开了一天的会议,神色有些疲惫地回到了自己私人府邸。
    扯开领带,脱下西装挂起,给自己倒上一杯酒后,步西归缓慢朝着地下室走去。
    地下室那里一如往常,只是最中央的地方空荡荡的,一如他的心一般空荡荡的。步西归拿着酒,坐在那空荡荡的位置,轻轻抚摸,只有地板的冰凉。
    尸体和鬼魂都不见了。好在人活了!瞿东向消失了十多天了,和望帆远一起消失不见。他翻遍了全国,也没有将人找到,心中的焦虑与日俱增。
    步西归躺在了地上,一个人的时候他疲劳尽显。他素来以铁血形象而为外界所知,却不知这个国家各方势力错综复杂,各自为政。想要维持这个局面不被打破,除了冷酷无情外,就是强硬的手段。
    他年少征战沙场时,意气风发,战场上的生死瞬间,从不会考虑这么多。他从未想过有一天面对政治上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也不会整天和那些政客商人做那些令人做呕的交易。
    可如今每当身不由己的时候,他就会想起那双明亮眼神的主人。他无论是在现实还是梦境,都未曾真正拥抱过她。他很后悔,很想此时此刻能将人狠狠抱入怀中。
    悔恨和想念纠缠着他,让他意识到他爱上了瞿东向,如今却连人都无法拥抱入怀。步西归蜷起了身体,放任自己在这个无人的角落脆弱片刻。
    望帆远虽然顺利拿到了钥匙,可惜因为牢房的门锁已经被他砸坏,结果他拿了钥匙也无效,只能接着砸门。
    瞿东向也不搭理他,自顾自哼着歌曲,在外头摆放东西。
    等望帆远出来后,瞿东向已经架起了锅子,烧起水来,准备煮东西吃。
    “来来——饿了一天了。过来吃东西。”瞿东向见到望帆远出来,笑脸盈盈地打着招呼。
    望帆远脸色不佳,换了谁砸了一天的门,脸色都不会好看。他看到瞿东向悠然自得的样子,越发阴沉下表情发问:“你这是料定这关赢定我了?”
    “没有啊,反正你砸门也要时间,我正好养伤。”说着,瞿东向将一盘肉扔进锅煮,嘴上自我抱怨:“这里监狱条件真差,伙食不好,只好将就吃了。”
    “我完全可以把你弄个半死,逼迫你帮我开门。”望帆远眼中凶光乍现,人已经跨步上前准备出手了。
    “哎——等等。别打!好歹让我吃口饭,回头舒舒服服洗个澡吧。这前面一关跌打滚爬的,你不觉得脏兮兮啊?五天时间你急什么?等我吃饱了,洗得香喷喷,我给你去想办法开门,行了吧?”
    望帆远眉头紧紧锁起,盯住瞿东向试图找出她的意图,但是瞿东向半分注意力都没给他,专注着锅子里的肉,捂着肚子,一脸馋样。
    这女人到底搞什么情况?这么冷静,这么镇定,显然是心中另有谋划。
    望帆远琢磨不透瞿东向的图谋,干脆以静制动,径直走到桌边坐下,等待锅子沸腾吃东西。
    瞿东向坐在对面也在等,顺便打量了一番望帆远。他今天是一身监狱布衣,这身囚衣,浅白条纹,简单平庸,可是望帆远很高大,皇室礼仪的培养下,使得他体态很好。他有些浅色的眼瞳专注看着人或东西时候就特别像丛林里潜伏的猎豹,锋芒毕露,毫不遮掩。因为气势非常强大,衣服就沦为了陪衬,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察觉到瞿东向眼神,望帆远也回递了一眼,冷淡问道:“这是迷上我了?”
    瞿东向皮笑肉不笑回道:“瞧瞧你穿囚服会是什么样子,果然很适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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