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转身之际,戚尧的心中却不知为何突然一颤,吸了吸鼻子,看了看他们休息的地方,并没有生火。
可是鼻尖却为什么会有一股烟火的味道呢?
她伸手抓住容上齐的衣袖,心跳加速,缓缓抬头看着容上齐问:“前面是不是那个深坑?”
容上齐看了一眼戚尧所指的方向,轻轻点头说:“没错,就是那时候你差点掉进去的深坑。”
戚尧心中开始变得激动起来,感觉整颗心都快跳到嗓子眼来了。
“那不是白雾,那是……炊烟,坑底下有人!”
戚尧激动的看向容上齐,目光中无比的坚定,她敢保证,用她的生命保证,这深坑底下绝对有人!
容上齐听罢,牵着戚尧的手朝那深坑靠近,身后的黑卫见他们靠近深坑,他们也连忙收起干粮朝深坑靠近。
站在深坑边上,戚尧往深坑底下看去,深不见底,但是能看到这些炊烟真的是从深坑底下飘上来的,虽然白烟很稀薄,但是白烟所带的气味却跑不掉。
只是这深坑太深,且坑壁光滑湿润,看起来是浸湿的石头,所以上面并没有生长任何植物。
这个深坑绝对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就算是放在二十一世纪,也未必有技术能做到这么大面积整齐的切口,至少有百八十米的直径。
容上齐皱着眉头,对身后的人说道:“去找绳子来,越长越好!”
几个黑卫其中的两个点头应是,然后便快马加鞭的赶到最近的小镇上去买绳子。
若想要绳子下去,这绳子起码得有个几百米长,因为这坑实在太深,根本没办法预测。
戚尧有点等不及,在坑边来回踱步,不停的看着那两个黑卫消失的方向。
这里离最近的小镇一来一回最少也要一个时辰,所以戚尧再着急都没有。
容上齐看着戚尧来回踱步,不禁把她拉到树底下坐着,把干粮递给她,说:“先吃吧,不吃的话一会儿下到一半手脚发软可怎么办!”
戚尧抿着唇,接过容上齐递给她的干粮,然后吃了起来。
吃饱喝足,那个黑卫还没有回来,于是戚尧又再次在坑边来回踱步。
知道将近一个多个时辰,才听到了马蹄声。
一听见马蹄声,戚尧就激动的迎了上前,把黑卫买回来的几捆绳子接了下来。
一捆绳子大概有五十米长,足有三厘米直径宽,容上齐把两捆绳子接在一起,然后一头绑着人,一头绑着树,让两个黑卫站在深坑上面负责放绳子,而他跟戚尧两个亲自下深坑。
深坑的坑壁果然都是石头,湿漉漉的石头,水是从山体渗下来的,然后把坑壁浸湿,坑壁上长着一层细细密密的苔藓,与石头的颜色相近。
因为坑壁太滑,也基本上没有任何可以垫脚或者可以抓的地方,所以他们两个就这么一路被放下去的。
五十米的绳子接了两捆,就是一百米,然而还没到达坑底,距离坑底还有好长的一段距离。
上面的黑卫见绳子不够长,便再分别接了一捆上去。
直到把第三捆绳子都放完了,戚尧跟容上齐才终于到达了坑底。
戚尧难以抑制激动的情绪,这种感觉还是高考的时候才有过一次,这是第二次,就连她跟容上齐成亲的时候,她也没有这种激动得不能自己的感觉。
落到了坑底,炊烟的味道还伴随着阵阵鱼香味。
容上齐看戚尧激动得挪不开脚步,深吸了口气,伸手拉过戚尧的手,两人一起朝前走去。
虽然能确定坑底下有人,但是却不能肯定是不是凤归茹他们。
容上齐比戚尧冷静理智得多,因为他怕如果不是凤归茹他们,他还得肩负起安慰她的任务。
坑底不算大,抬头看上去,就好像井底之蛙在看头顶上的一方天空一样,光滑湿润的石坑壁能当镜子用,竟是连一株植物都没有。
面对这样光滑如镜又这么高的坑壁,就算是凤归茹再怎么出神入化的轻功,也真的是没办法一跃跃到顶的。
戚尧的心中更加确定,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没任何消息的两个人,一定就在这里。
她回头看了容上齐一眼,抿着嘴笑了。
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阵哭啼声,是孩子的哭啼声。
戚尧眉头蹙起,看着容上齐激动的说道:“是燕姐姐,一定是燕姐姐平安生下孩子了!”
容上齐的心中也笃定了真的是他们两个,按时间来算的话,燕蓝姬肚子里的孩子正好两岁,这个孩子哭啼的声音,刚好符合两岁孩子的哭声。
戚尧再也管不住脚步,松开容上齐的手,然后就朝前跑去。
坑底笼罩着一层雾气,现在是正中午,太阳正在坑顶上直射坑底,所以雾气没那么重,只淡淡的一层。
戚尧朝孩子啼哭的方向跑去,却并未注意脚下,脚下湿滑的土地突然变成湿滑平整的石头,她一个踉跄哗啦一声差点就摔到地上去。
好在紧跟其后的容上齐伸手把她捞进怀中,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慢点!”
戚尧笑着说:“我知道。”
说罢,又继续朝前面飞奔而去。
容上齐无奈摇头,只能紧随其后一路上护着她。
孩子的啼哭声近在眼前,戚尧终于看到了,看到坑底向阳的位置,雾气最淡几乎没有雾气的地方,有一间茅草屋。
而那个啼哭的孩子,就坐在屋前的空地上,对着天空嚎啕大哭。
是个小男孩,穿着白色的残旧的衣裳。
从屋内走出来一个穿着残旧衣裳的妇人,来到小男孩面前,把小男孩从地上抱了起来,亲昵的问道:“怎么啦?又摔倒了吗?娘不是跟你说过,地上湿滑一定要小心点的么!”
戚尧伸手掩嘴,眼泪已经止不住的往下流。
是燕蓝姬,燕蓝姬还是之前的模样,只不过一身残旧的素衣,脸上洋溢着满满的母爱,少了当年的那份快意江湖的爽朗,多了一份温柔婉约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