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从床上坐起来,小脸儿微微地有些红,试图说些别的什么,来缓解刚才的尴尬气氛。
而傅泽漆听到她的声音,也很快回过神来,想起他过来的目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我倒是没想到,原来这么长时间了,你还不知道什么叫懂事!”
“你说什么?”半夏一下子懵了,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傅泽漆这个男人,他是有毛病吧,大白天的突然回来,跟她说这样一句话?
“我再跟你说一遍,半夏,我找你来,是让你安抚爷爷的,不是让你气他的!”
在说这句话之前,傅泽漆怕被别人听到,还特意关上了房间的门。有两个女佣路过恰好看到这一幕,两人对视一眼,脸上满是暧昧的笑。
少爷和少夫人,到底是年轻力壮,新婚燕尔啊。
“傅泽漆,你到底什么意思啊?”莫名其妙被傅泽漆发火,半夏的心里也有点火大,“我什么时候气爷爷了?”
在傅老爷子面前,她一直都是小心翼翼,乖巧懂事,生怕出一点差错。可是这个傅泽漆,不念着她的好也就算了,居然还这样莫名其妙地往她的头上扣屎盆子!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傅泽漆已经认定了是半夏在傅老爷子面前告状,所以这会儿看着她的样子,他的心里毫无波动 只是目光冰冷地看着她。
“哈哈哈。”半夏却突然笑了起来,“傅泽漆,既然这样,那你又何必留我在这里?直接把我赶出去不就好了?这样就没有人气爷爷了!”
反正她也不是心甘情愿地留在这里的。居然现在傅泽漆看她这么不顺眼,那干脆就把她给赶出去,省的大家都心烦!
半夏本来是气急败坏之下说出来的话,可是,听在傅泽漆耳朵里,倒像是她已经承认了,就是她在爷爷面前告的状。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突然就被一阵失望的情绪填满。
他本来以为半夏至少可以拿捏好分寸,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可是现在看来,显然是他高估她了。
“想走?你以为我傅家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傅泽漆突然上前几步,走到半夏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抬起来,逼迫她和自己对视:“我告诉你,既然进了我们傅家的门,那就别想那么轻易地出去!你可别忘了,你父母还在国外逍遥快活着呢!”
傅泽漆的话,让半夏的瞳孔陡然间一缩,头皮一阵发麻。
是啊,她之所以一直在这里忍气吞声,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现在,她的父母就在傅泽漆手里!
这个混蛋,除了用她父母来要挟她,他还会什么!
想想昨天晚上的事,半夏心里一阵委屈,眼眶不由自主地就红了,把傅泽漆看的一愣。原本是想要兴师问罪的,可是现在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 责备的话,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傅泽漆,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得罪你了,你为什么就一定要欺负我这么一个没钱没势的小老百姓?”
半夏越说越委屈,眼泪噼里啪啦地就掉了下来:“是,那天,我很感谢你帮我打了苏木和秦莹莹的脸,但是这点忙,我就必须要用我自己来偿还么?我好好的就要变成二婚妇女了,这还不够,你还要欺负我,傅泽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混蛋的混蛋……”
半夏已经哭嗨了,所以这会儿自然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而且很奇怪,傅泽漆现在听着她骂他,竟然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还觉得她现在气鼓鼓的样子很可爱,梨花带雨的模样也让他有几分心疼。
“你怕什么,你不是还有你的白马王子安慰你么?”傅泽漆本来是想安慰她的,然而话一出口,竟然变得有些酸溜溜的,就连他自己都愣住了。
“白马王子?”
半夏还哭得一抽一抽的:“什么白马王子,我哪里有什么白马王子?”
说完,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昨天在晚宴上对她出手相助的纪尘,顿时哭得更凶了:“你还好意思说,昨天要不是人家帮我,我都还不知道要怎么办了。还白马王子,什么白马王子啊,我都不认识他,只不过就说了几句话而已……”
“真的就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
傅泽漆扬眉,追问道。在半夏这样说着的时候,他的心情莫名大好,就连半夏在爷爷面前告状的事情,他都已经不想再追究了。
“要不然呢,你还想怎样!让我跟他聊一下天文地理么?”
半夏却是没有发现傅泽漆那点小心思,只是一边抹眼泪,一边絮絮叨叨地哀怨着。
“这样啊。”傅泽漆心满意足地点点头,看着半夏还在委屈地哭着,他的声音也柔和了不少:“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不说你了还不行?”
傅泽漆这突如其来的温柔,让半夏愣住了,连哭都忘记了,抬起头来,呆呆地看着他。
小脸儿上还带着泪水,眼眶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让傅泽漆心里,不由得涌上一阵爱怜的情绪,竟然想把她给抱在怀里,好好怜惜。
这个想法,让傅泽漆一阵毛骨悚然。
他绝对是疯了,才会对半夏有这样的念头。
“好了,别哭了,我也懒得再跟你吵,公司里还有事情,我先回去了。”
傅泽漆生怕自己的那个念头会继续疯狂蔓延下去,转身,落荒而逃。
半夏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的背影,从床边的纸抽来抽出一张纸巾来擦了擦脸,可是心里,却仍然是委屈的要命。
昨天傅泽漆不帮她已经够让她难受的了,可是今天这个男人又莫名其妙地对她乱发一通脾气。半夏,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比你更惨的人了!
傅泽漆下楼的时候,心情有些好。
在客厅的白管家见他神情愉悦的样子,便大着胆子开口说:“少爷,您听我一句劝,少夫人是个好女孩,您还是对她好一点吧。”
“嗯?”傅泽漆扬眉,“为什么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