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顾楚铭的一句,“我以为你是来问我,怎么才能放过你的。”无数遍的循环在寂静的深夜里。
他到底也没说,怎样才能放过她,放过江河杂志社。
终于,熬过了不眠的夜,天总归是快亮了。她收拾了飘乱的心绪和黑眼圈来到了杂志社,没有昨天闹事的人,陆染松了一口气。
但她绝对不会以为是顾楚铭放过她了。
果然,小云比昨天更焦虑的坐在电脑前,浏览着什么页面,倒是越看眉头越皱。
“怎么了,看的什么。”陆染放下包包,站在一旁。
“陆染姐,可算来了!你看啊,昨天的事都被发到网上了,还说没有说法的话,就告咱们杂志社,让江河杂志社再也开不下去!”小云应该是在这干了很久了,对这有很多情感在吧,陆染摸了摸小云的手。
“你放心,我不会让杂志社倒闭。”陆染一边坚定地说着,一边往楼上江河的办公室走去。
她就知道,顾楚铭永远不会和她,冰释前嫌。
“你知道了么?”陆染没有敲门,进去就坐在了沙发上。
“嗯。”江河很少有这么正经的语气。
“他是恨我,如果我不在这了,他不会费时间力气弄垮杂志社的。你不用太担心,我今天就辞职,我自己去找他去。”陆染很后悔,自己为什么到江河这边,她明知道,跟谁在一起就会祸害了谁。
“怕什么,大不了不开了。你离开这还能去哪,让我准你辞职,那你做老板娘不做。”陆染看着江河一会正经,一会儿不正经的纨绔样子,倒分不清真假。
“去你的吧,万一你染有什么花柳病再给我,我就更不值了。”陆染发现只能嬉笑的跟他说话,不然有点怵。
“我就不信,你就没对我没有那想法?”江河挑着一双刀锋眉,顺便眨了眨他的桃花眼。
“要是你能证明你没病,或许我会有吧。”陆染眨巴着大眼睛,指着江河粉红色领带。
“我这都是”“我知道,逢场作戏嘛!”
陆染发觉,每次和江河聊过天都会轻松一些。从小都是这样,因为家里住的近,年纪又相仿,幼儿园,小学,中学,都在一个学校。从他一直带头欺负她,到看到她倔强,不计前嫌的帮助他,到他后来带头保护她。
那种感觉,不是谈恋爱的人能明白的。那是打小的没有血缘的亲情。
就是因为这样,陆然更不可能让杂志社倒闭,江河几年的心血不能白费,所以,她欠顾楚铭的债,只能由她来偿还。
她又来了。她这次,必须救江河杂志社。
有了第一次的教训,她大约也摸清楚状况了。起码知道顾楚铭办公室的位置,也知道,顾楚铭一直没换过手机号。
“顾楚铭,我要见你。”陆染故作镇定,但仍然控制不了抖动的声线。
“看来知道挺快的,可是,我没空见你。”顾楚铭一如既往的嚣张,可是她能有什么办法,只能低头。
“上次的事是我太激动了,这样吧,我在你们公司楼下这家咖啡厅等你,你没空的话,我就等到你有空。”陆染没等听到顾楚铭的答复,就赶紧挂了。她不敢听,就像一直以来一样,能躲得过的事,她都躲了。
可见他这件事,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陆染并不知道顾楚铭到底会不会下来,但是奈何,自己没有办法。正午的阳光很明亮,她要了杯卡不奇诺,用小勺子慢慢搅拌着,眼睛一会看看窗外的云,一会儿看看桌面上摆放整齐的书。
陆染用了一下午的时间重新看了一遍《追风筝的人》,其中有句话,许多年过去了,人们说陈年旧事可以被埋葬,而我终于明白这是错的,因为往事会自行的爬上来。
她原来就很喜欢这本书,书里的经典句子总是会触碰她的灵魂。
哈桑的那句,“为你,千千万万遍!”总是令她神伤。
陆染抬起头伸展着两个手,扭动着发僵的脖颈,把头摆动,看了眼窗外。
“啪!”咖啡杯的玻璃勺子被她举到空中摔了下来,隔着落地窗,顾楚铭看着她慌张失措的样子,嘲弄的笑了一下。
陆染不好意思的看着服务生来打扫,顾楚铭也冠冕堂皇的进来了。
他一进来,咖啡厅上到店长,下到服务生,都殷勤的看着他,还一人一句“顾总好!”